“螺儿不用担心,这些人看得出来都是踏实能干的,目前还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江惠芬边下楼边说道,“外婆这点儿识人的功力还有。至于未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看来外婆也是个明白人。
“外婆,那个厉秋萍,您知道她吗?哪里找来的。”顾雅螺问道。
“你说那个漂亮、机灵的丫头。”江惠芬站在楼下楼道口处道。
这回轮到顾雅螺惊讶了,“外婆您老还真是火眼金睛啊!”
“那当然了。”江惠芬稍有的扬起了下巴道,话锋一转叹息道,“这本来没打算的,我只找了六个人,这第七个,是碰着的。”
接着说道,“我不是去接他们六个吗?在老姐妹哪里,碰见邻居吵架,何止是吵架,差点儿上演全武行。这丫头被亲戚给赶了出来,从老姐妹那里了解到,是个苦命人。刚过了十六岁生日,七个人里数她最小。说起来她的事,还要说从她妈说起:她家在神州,不说名门望族,在苏杭当地也数的上的书香门第,秋萍她妈的小小年纪就是积极分子,忧国忧民,据说当年加入新四军打鬼子,后来在部队找了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就结婚了。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可是你也知道她这顶顶好的家世,在解放后,这运动,那运动中成了挨整的对象,那男的更可恶,为了前程抛妻弃女。
秋萍她妈和她还有姥姥、姥爷都成了右派,走资派。甭管什么派吧!我也不太懂!反正都倒了。听说都被劳动改造去了,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秋萍的样子。就知道她妈长什么样儿了,不甘受辱的秋萍她妈就上吊自杀了。这随着一年一年的长大,秋萍的姥姥和姥爷,也知道秋萍的容貌会带来不幸,所以就邋里邋遢跟乞丐似的。不过这百密一疏,无奈之下,只好逃了出来。游水过来的,借住在她舅舅、舅妈家,剩下的不用多说。她舅舅、舅妈简直拿她当佣人,打倒是不会打她。不过整天骂她没出息,赔钱货、白吃、白住……至于把她赶出来,是因为怀疑她偷了舅妈的十块钱。虽然后来找到钱。原来是舅妈忘了早上给了自家孩子十块钱。但是坚定了要把她赶出来。”
“所以。我看着她举目无亲,孤苦零丁的怪可怜,反正咱们这儿招女工吗?即便不能做活儿,打杂也可以,也可以学吗”江惠芬笑道,“没想到真人不露相,还摸过缝纫机,不是生手。练习一下就可以上工了。”
江惠芬说完厉秋萍的身世,让人唏嘘不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部故事。说起来不过三言两语轻描淡写,故事中的酸甜苦辣,几番痛苦挣扎和坚守,也只有当事人自个儿心里明白。
两人转身进了茶餐厅帮忙。
茶餐厅也是一片忙碌,陆忠福也请人来了,顾雅螺不得不摇头失笑,陆家这座小庙不仅来了一个未来天后,烤肉摊还来一个未来的演技之神:周闰发。
所以顾雅螺才会这么轻松地跟老妈在楼上见工。
就烤肉摊来说,陆忠福请的都是家里生活比较困难的出来打工的青少年,这样既能挣钱,又不耽误他们上学。
劳累了一天后,大家坐在天台上纳凉,而顾雅螺则拉着陆江丹进屋,把厉秋萍的身世简单的说了一下。
听得陆江丹是感概唏嘘不已,自言自语道,“看来以后要多多关照了。”
“怎么妈,想当救世主啊!”顾雅螺调侃道。
陆江丹颇为感慨地说道,“我不会做也做不到成为哪个人的救世主,一个人的未来,要靠自己去争取。可有一点我们能够做到也必须去做到,在可能的时候,伸一把援助之手。几个月前如果没有韦慕庭大律师,也没有现在的我。我有时候想,某些时候,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能帮就拉别人一把,也许就有人如我们一般,从此彻底改变了命运呢?”
“妈说的对。”顾雅螺握着她的手道,画风一转她问道,“店面怎么样了?”
“你老这要求高,所以阿安他们装修的很细致,务必做到你的要求。”陆江丹宠溺地说道,“至于超市的摊位,只等着超市开张了。现在嘛!得开足马力,备货了。”
“妈,螺儿你们在屋里,不热嘛!这会儿起风了,凉快了。”顾展硕叫道。
“妈、螺儿,快出来吃西瓜。”顾展砚在外面叫道。
“哎!这就来了。”顾雅螺看着她道,“妈,我们一起出去吧!”
“好!”
日子如流水般在忙碌和平静中悄悄地滑过,眨眼间一月已过,这几天陆皓儿和陆皓杉两人焦躁不安的,因为高考的成绩出来了,通知书也随之要下来了。
“考上了,考上了,我考上大学了。”陆皓杉挥舞着手上的录取通知书冲进了家里道,“爷爷、奶奶、妈,大伯母,姑姑是香江官立高级工业大学,会计和金融学。”
香江理工大学的前身,创办于1937年,后于1947年更名为香江工业专门学院,于1994年正式升级为理工大学,在香江数得上的大学。
“这算是子承父业了。”顾展硕轻笑道。
正值午餐期间,所以大家都在,陈安妮激动地说道,“快,快录取通知书,让妈看看。”
陆皓杉把录取通知书递给了陈安妮,她看着通知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江惠芬则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拨通了陆江帆办公室的电话,“快,皓杉,跟你亲自爸报告这个好消息。”她把听筒递给了陆皓杉。
“大学啊!只是人生中的一步,你考上是应该的。别以为考上大学就可以给自己松懈的理由了。”陆江帆声音硬邦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