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林成功也舒舒服服地坐下来，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哪有麻烦，我只是白天的时候在酒吧里转转，rokey和小楠一营业，我就回房间了。”卫慕容比林成功还要谨慎。

“没有无聊？”

“有啊，不然我会去擦桌子嘛！行了，别说我了，你怎么样？”

“嗯，我可没有你那么悠闲，还有心情冒充服务员擦桌子。”林成功想起俄罗斯之行，他喝了口酒，然后用一种近似低沉的声音，从头到尾向卫慕容说了个遍，只隐瞒了赵先生和燕轻眉的这一部分。

卫慕容双手握着杯子，林成功说得越多，她的手就抖得越厉害，等林成功说完之后，杯子里的饮料基本全部都溅出来了。尤其是林成功说到邢伴夏枪杀亲弟，又带着一身炸药和警察们同归于尽，她全身不由自主地向外冒冷汗。

林成功喝光手里的酒，双眼直视卫慕容，目光里夹杂着无数复杂的东西。

“我们两个就这样被掉了包，然后背着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命运，活了二十多年。卫慕容，你做何感想？”

“没什么感想，林成功，我们都错了。”卫慕容把杯子放下，拿出纸巾仔细地擦拭自己的双手。

“什么错了？”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忘了一切，你姓不姓林，我姓不姓卫，很重要吗？”

“什么意思？”林成功皱起眉，他不懂卫慕容想说什么。

“我问一件事，林成功，你做了二十多年林家的儿子，你后悔吗？或者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了，这有什么后悔的。”林成功回答得非常快，而且完全不需要考虑，还瞪大眼睛，“我是谁？我是林家大少，全北河的人都得看我的脸色活着，我这二十多年过得和皇帝差不多，我为什么后悔。”

“那如果今天我们都不知道任何真相的话，你还愿意继续做林家的儿子吗？”

“废话，你当我脑子有问题？别说林家大少，就是给大少我当跟班的，北河就有多少人做梦都在想。”

“唉，是啊！”卫慕容叹了口气，十分平静地仰起粉脸，“既然你对以前不后悔，而且还想继续做林家的儿子，那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一切都没有变。”

“嗯？”林成功一下子愣住了，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卫慕容的话非常有道理。

不管他和卫慕容已经发现了什么真相，事实上，他和卫慕容的现状根本没有变，他还是林家大少，卫慕容也还是卫家的女儿。也就是说，如果林成功和卫慕容愿意无视这个真相的话，则完全可以当成是空气。

“那……你呢？”林成功愣了好久，才疑惑地反问卫慕容。

“我？呵呵！”卫慕容淡然一笑，神情有点看破世事的洒脱，“我这几天已经想过了，也许你觉得我为了卫家女儿这个身份受苦很多年的苦，但是我觉得自己很幸福。我生活充实，又有父母疼爱，我有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虽然我爸我妈去世得早，但是必竟我曾经拥有过，而且还是十多年。后来，我又进了擎天，不管是不是因为我爸的遗言，事实上我成了擎天的总裁，而这个职务，恐怕也像你说的一样，无数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

“那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卫慕容打断林成功的话，还示意让他耐心听自己说，“我告诉你，我一点一点也不羡慕你，我不想当林家的女儿，我不愿意背负那么沉重的包袱。我姓卫，我爸爸叫卫盛天，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林成功，你知道吗？亲者不及养者大。”

林成功听到卫慕容的话，又沉思了一会儿，他扬起眉头笑笑，又舒舒服服地歪倒在沙发上。

“卫慕容，你知道吗？你……”

“我什么？”

“你越来越像我妈了，呵呵！”林成功笑得很傻。

卫慕容今天对林成功说得这些话，是她苦思四五天的结果。她最后的决定就是逃避，带着林成功一起逃避，逃避自己身世的真相，因为那真相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一旦选择面对的话，恐怕就会天下大乱，擎天自绝继承人，董事会立刻崩成一盘散沙，尤其是林家的责任，卫慕容一个女人是无论如何无法承担的。

“咳，林成功，林伯父和伯母都还好吗？”卫慕容突然想起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们很好，不过都已经老了，该退休了。”林成功的话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