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她，就打她？还想杀她？”

“我高兴，杀了她……我偿命，命是我的。”李浩东倔强地仰起头，用他那独特的沙哑嗓子对林成功说。

“好。”林成功向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向叶雪三使了个眼色，“老三，把枪给他。”

叶雪三闻言一愣，不过还是照作了，他从怀里掏出枪来，扔到李浩东的脚下。李浩东看到枪，眼神顿时收缩，他没想到林成功还有这种东西。

“李浩东，你不是想死吗？拿着它，朝自己开一枪，没有痛苦，一枪就搞定。然后我答应你，我帮你杀了小柠，你怎么样？如你所愿了。”林成功冷眼看着李浩东，不但不劝他，还逼进一步。

李浩东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次，看看地上的枪，突然抓起来指住自己的头。林成功仍然没有反应，还微笑起来，似乎已经准备好给李浩东收尸。

李浩东握着枪的那只手上青筋暴起，脖子上的筋也绷得很紧，眼睛里凶光大盛。

“快点开枪，我没时间等你。”林成功突然扳起脸，向李浩东大吼。

“啊……”李浩东也像野兽般吼了起来，眼睛都要瞪裂开了，不过很可惜，不管他怎么给自己壮胆，也没去勾动枪上的扳机。

林成功突然起身，直接跳过面前的桌子，又抢下李浩东的枪，反指回李浩东的头。

“你下不了手，我来。”说完，林成功立刻勾动扳机。

“喀啦！”手枪发出一声空响。

“啊……”李浩东同时再次大吼，不过他这次还抱紧了自己的头，全身抖得像只鹌鹑。

“嘿嘿嘿！”林成功看着李浩东居然展开笑容，又随随便便收起枪，“怎么样？知道害怕了吧？小子，死其实很艰难，没几个人能做到的。“

李浩东刚才受惊过度，眼神都涣散了，还在不停地颤抖。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并不勇敢，也是个普通人。

“来，起来吧！”林成功把一只手伸向李浩东。

李浩东一边颤抖，一边抬头看看林成功，半晌，才握住林成功的手勉强站起身，中途还差点又摔倒。

“听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打架，不然我就切了你的手。你放心，我说得出的事，就一定做得到。”林成功盯着李浩东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警告他，然后又向他挥挥手，“回教室去吧，要上课了。”

李浩东闻言没有动，他低下头也不说话，就在林成功身边站着。林成功不由得呆了呆，然后立刻就想到李浩东不回教室的理由。那个班的同学现在都恨他入骨，回去肯定被打死。

林成功亲自把李浩东送回了教室，还告诉那些学生，谁敢再动李浩东，就自动自觉背书包走人。

摆平了李浩东的事，林成功回校长室立刻打电话给唐甜。唐甜这时也刚才医院，说医生正在给小柠包扎，看样子问题应该不大，林成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唐甜把小柠带回来了，玉玉和宋思妮都跟在有左右。小柠的脖子上包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让她连头都动不了了，看上去很滑稽。

在校长室里，林成功围着小柠转了三圈，仔细看过小柠的包扎情况。

“小柠，你恨李浩东吗？”林成功正视着小柠，突然问道。

“我……我，我……”小柠说话很吃力，还不好意思地咧咧嘴，就算是笑容了。

“你恨就点头，不恨就摇头。”林成功想出这个不用说话的办话。

这时候，全校长室里的人，谁也没想到小柠听到林成功的话后，居然连想都没想，立刻就摇了摇头。

“喂，小柠，他差点掐死你耶！”连玉玉都替小柠忿忿不平，而一向温婉的宋思妮竟然也点头赞同玉玉的话。

小柠又笑了，她现在笑起来很痛苦，因为会牵连到脖子上的皮肉。

“他……他……很……可怜……”小柠使尽吃奶的力气，总算从嘴里蹦出这四个字。

唐甜不禁把小柠揽在怀里，欣慰地感觉到小柠这段时间以来，真是变化太大了，不但懂事，还学会了理解他人。要是放在以前，小柠这种太妹非把李浩东切成三百六十块才能消气不可。

直到后来，小柠的伤彻底复原，唐甜有一次突然想到这件事问她，为什么说李浩东可怜。小柠的回答是，当李浩东掐住她的时候，她在李浩东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仇恨和愤怒，而是悲哀与茫然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