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一句俗语，叫言多必失。无论是谁想说什么，都一定要适可而止，说得太多了，就一定会露马脚。

周局长就有点说得太多了，不停地强调这是政府的“善举”，拆建的目的是为了改善这一带的市容市貌以及人民的居住情况，而绝口不提市政府准备全面开发福南区的事。

林成功从徐桦那里知道，开发福南区是市政府未来三年工作计划中的重中之重，如果学校东围墙那里要行政拆建，属于政府行为的话，那一定也是开发福南区计划中的一部分。周局长身为建设局的一把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呢？

而且对于周局长而言，既然这次拆建工程属于政府行为，那么开发福南区这件事也没道理向林成功隐瞒，可他却一字不提，这立刻就引起了林成功的警惕。

“停！”林成功突然挥起手，打断周局长的话，然后又把这只手伸向他，“把工程文件拿来我看看。”

“啊？”周局长正说得过瘾，突然听到林成功的要求，不由得愣住了。

“既然要拆建开发，一定会有相关的工程文件，拿来我看看。”林成功重申自己的要求。

“哦……文件在我单位，林先生要是想看呢……呵呵，我当然应该拿出来了……”

“那你就拿出来！”

“其实呢，林先生，这次拆建计划是由政府带头搞得利民工程，我们市里……”

“行了行了。”林成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即没功夫也没心情听他胡扯，“拿工程文件来，不然一切免谈。我还有事情要忙，你请便吧！”

周局长闻言十分无奈，既然林成功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只能带着自己的两个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下午，林成功自己坐在校长室里也无聊，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听学校的老师们上课。走出办公室，正好旁边的一间教室就在上课，他好像闲庭漫步般就推门走了进去。

教室里学生不少，看到是几个班级在一起上课，师生们看到林成功进来，都愣住了。讲台上的那个男老师直勾勾地盯着林成功，脑子里一团雾水。

林成功径直走到教室里的最后一排，这里有个空位，林成功很随便地坐下来，然后远远地向讲台上的男老师做个手势。

“你继续讲，当我不存在。”林成功微笑着说。

“哦……”男老师很紧张地点点头，把目光收回来，却看到教室里的学生都扭头望着林成功，根本没人注意他。

“咳咳，大家集中精神听课。”男老师先稳定一下秩序，接着拿起讲台上的课本，很大声地开始上课，“电是能的一种形式，包括负电和正电两类，它们分别由电子和质子组成，也可能由电子和正电子组成，通常以静电单位或电磁单位度量……你们懂了吗？”

“懂了！”老师的声音大，学生的声音也不小。

“很好，我接着讲。电是一种自然现象。电是像电子和质子这样的亚原子粒子之间的产生排斥和吸引力的一种属性。它是自然界四种基本相互作用之一……你们懂了吗？”

“懂了！”

“很好，我接着讲。电……”

“停！”林成功突然举起手，比任何人声音都大，打断课堂的进程。

全场具静，师生们又齐齐望向林成功，大气都不敢出。

林成功此时的表情好像在哭，今天这个课听得太让他无奈了，原来缺心眼都能当老师。他伸手从身边的一个学生那里拿过教科书，简单扫了一眼，刚才男老师讲的那段就是书上的原文，一个字不落地照读。

“你，你……过来！”林成功向讲台上的男老师招了招手。

男老师带着一头雾水来了，很疑惑地站在林成功面前，态度倒是很恭敬。

“林校长，您有什么指教？”

“我没什么指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毕业的？”林成功哭笑不得地问。

“哦，我曾经在省电大就读‘汉语言文学’专业。”说起自己的学历，男老师好像还挺自豪。

“还‘就读’？”林成功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想把这个男老师拖出去乱棍打死，“我看出来了，你真是学汉语言的，认识的字很多嘛，课本上的全认识，朗读得也很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