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蹙眉:“查!把这些猫腻都查出来,然后全部交给缈缈。”
烈馐领命。
“雷州战事如何?”秦晚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烈馐面色严肃:“十分焦灼。”
“田辰到前线了吗?”
烈馐点头:“玉衡军已经参战,但侯璐做了多年准备,军力财力粮草都十分充裕,所以即便是田辰将军的玉衡军出马也并不占上风。”
秦晚咬了咬嘴唇,随后问道:“……荀澈在前线吗?”
“是,荀二少爷此时在徐闻营任军侯。”烈馐道。
秦晚皱起眉头:“好了,我知道了。”
待烈馐走后,秦晚坐在床上,身子靠在床头,听着外面的风雪声,蹙眉不展。
鲤鱼发现秦晚还没有睡,关切问道:“娘娘,睡不着吗?”
“鲤鱼,我就不该回来,感觉我不在的时候,天下太平,我一回来,眼见着天下大乱,朝堂动荡。怪不得缈缈想把我送出国境,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些。”秦晚自嘲笑笑,“鲤鱼,我觉得我是不是可以去玄尊观待着,背背大道三千,远离凡尘俗世,入道得了?”
鲤鱼听秦晚这么说,便将帷幔挂起,拿着蜡烛掌了寝间里的灯。
原本漆黑的房间因为那些灯火而明亮起来。
“娘娘,您不是常说自己是佛道双修,为什么入道而不出家呢?”鲤鱼笑笑问。
秦晚想都没想就说:“我可舍不得我的头发,虽然我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头发又黑又长,可是我的骄傲。”
鲤鱼笑:“是啊,我记得当年先皇也很喜欢您的头发。”
秦晚:“哦?他没说过。”
鲤鱼肯定道:“那时候我记得我给您梳头的时候,先皇只要坐在一边等您,一定会悄悄偷看。”
秦晚有些意外:“是吗,我都不知道!”
鲤鱼:“先皇还问过我们,为什么您的头发总带着花香。”
秦晚脸微微红了红,惊讶地看着鲤鱼。
鲤鱼又说道:“我还记得,当年先皇带着小小的陛下回来,因为百里女医说重华殿里的百花香味过盛,对小陛下的呼吸不利。先皇不得不下令让内庭司将所有的花草移植到了宝华殿,之后又按照百里女医的建议将重华殿内所有带有棱角的家具全部换了一边,连帷幔都更换成更柔和小陛下的颜色。我还记得,在重华殿改变布置前,陛下在殿内独自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才红着眼睛让内庭司开始动手拆搬。”
秦晚愣住:“我以为……是因为那个德妃给我全换了。”
鲤鱼听了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德妃只有个头衔,她入宫唯一的作用就是接替流萤尚宫带小陛下。后来您回来大发了一顿脾气后离开了,先皇陛下当夜就送走了德妃,并让流萤尚宫继续照顾小陛下。”
秦晚掩口,眼里此时有了水汽:“原来竟是这样……”
鲤鱼:“娘娘,您的这颗心啊什么都放不下,怎么可能真的守得住青灯脱离这凡尘俗世。所以啊,您还是平平安安地留在宫里,让鲤鱼好好照顾您,别再胡思乱想。”
秦晚点点头,听话地躺在了枕头上。
鲤鱼帮她盖好棉被,又轻轻吹息了灯。
“鲤鱼,给我留些灯吧,我有点怕黑。”秦晚侧身看着鲤鱼说道。
“是,娘娘。”鲤鱼留下了一盏宫灯。
秦晚看着那灯内荧荧,脑海里思虑万千,直到天亮才慢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