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回到敬慈斋,萱草已经将房间打扫干净,花瓶里也插上了新的蓝星球花。
她走到桌前,研墨,铺纸,执笔,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写了一封信,随后翻来翻去找到一个信封,将信装了进去,封好,再放在了桌上,拿镇纸压好。
随后她把头发散了下来,走到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白石山干净的空气。
萱草走上前:“少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秦晚没有回答萱草的问题,而是笑着求道:“萱草,你能去山下的小村里帮我买点黄米糕吗?谢谢啦。”
萱草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从屋里拿了个竹筐就下山去了。
秦晚看着她的背影里开,转身便去了白山门最高峰——观云台。
巍巍群山,纤云缥缈,白鹤纷飞,清泉,银瀑,山花,绿树,从观云台这个位置看下去,几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此处的美景。
秦晚站在台边上,往下看了看,两千米的垂直高度,让她腿有点发软。
她小心地蹲下,把腿荡在台边,吹着风,看着景,惬意盎然。
秦晚想,但凡书中美人,总得找个地方跳下去。比如青丘的某位上神,卫国的某位公主等等,无论是跳高台还是跳城墙,她们都跳得又决绝又美好,但要论最让秦晚记忆深刻的,是小时候看的某部奥斯卡获奖电影,华山之上,侠女身着素衣愤然一跳,让她小小的心灵即震惊又羡慕,震惊她不畏生死,羡慕她勇敢洒脱。
她秦晚虽不是什么美人,但眼下这个情况,也该有点穿越者自觉,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高崖合适地跳下去。
跳崖的原因很简单,她实在不想再忍受没日没夜地吃药、泡药、扎针了,也不想再忍看到宁亦放开她的手去追求他的家国大义。
对于宁亦把火灵丹这件事,她可以理解,却实在是太伤心了。
秦晚想不明白的是,她已经不管不顾地爱上宁亦了,对宁亦,她从没有做错,也没有亏欠,就像她最喜欢的某本小说里写的那样:她对她自己都不曾这样问心无愧,可为什么走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或许是因为她爱错了人?
但像她这样的性格,是不能承认自己爱错了人的。
因为爱错了人,太丢人,太失败,不该是单身二十多年的新时代女性该干的事儿。
所以秦晚打死也不会承认她爱错了。
可既然不承认爱错,为什么还会感觉到一身伤痛,一心悲痛呢?而且又委屈、又遗憾、又可笑、又无奈……
“罢了罢了,别啰嗦了。幸好这是在山里,不是在城市高楼的楼顶上,想了这么半天闲篇子,围观的人都该急着问‘你到底跳还是不跳啊’“要跳你倒是快点跳啊”之类的了。”
秦晚笑着轻声自嘲。
她站起身,伸了伸胳膊,看了一眼脚下六百丈的悬崖,又回头望了一眼来到观云台的小路。
她苦笑一声,暗自调侃:“看来小说和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不是每个跳崖的女人,都能在她爱的人面前来一段潇洒的信仰之跃,算了,我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说罢,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像是乘着风般,纵身跳下了观云台。
……
此时宁亦骑着栗狐刚刚抵达寒城城门,白子仙在门口等他。
刚要进寒城城门时,宁亦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急速地心悸,像是什么东西突然从他心口逝去了。
白子仙见他脸色苍白,问了句:“殿下,怎么了?”
宁亦摇摇头:“可能是最近有些疲惫了,没事。对了白子仙,陛下服下袁英带回的火灵丹后,恢复的如何?”
白子仙道:“陛下已经完全康复了,现在正在朝中等着殿下您呢。”
“走,我们进宫。”宁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