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有去请茂山药谷长老来诊病吗?”秦晚疑惑地问道。
金喻点头:“药谷长老从不下山诊病,需要患者亲自前往上清派求医。当年母亲生我时难产,父亲曾跪在上清派门前求药谷长老下山救我母亲,可药谷长老当时正在闭关,母亲因此去世。所以父亲说什么也不愿再去上清派求医,任人劝说也毫无用处……”
说到这时,金喻眼泪夺眶而出,咬着牙让自己不在宁亦面前大哭出声。
“但是!我绝对没有加害父亲和秦妃娘娘!那壶在匠宝阁制作完成后我就作为寿礼送给了父亲,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壶底藏有雄黄!而且我也不知道可以用雄黄杀人啊!会不会是金匠以次充好,用雄黄代替黄金做了壶底!请宁王殿下明察!”金喻跪在地上,哐哐地向宁亦磕着头。
秦晚否定道:“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一开始也想过。可就算是工匠想要黑了那些黄金,也不会专门选择雄黄。这种在黄金中掺杂其他材料造假的技术在金匠那里屡见不鲜,但金匠专门挑选了并不是很合适雄黄,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金喻听后觉得秦晚此话有理,可她再想不出其他有效信息。
秦晚有些意外,她本以为自己是受害人,可现在又多了金喻的父亲金文远,整个事情朝向更加奇怪的方向发展。
如果真是金喻指使工匠在壶中放入雄黄做底,那么她不仅谋害王妃,还加害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就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之罪,天底下无人再能救她。
“去,派人将当时给金文远看诊的大夫全都查一遍,看看是否如金喻所说。”宁亦对袁英命令道,“再传话给溧阳府尹,让他将溧阳匠宝阁的人全部逮捕严加审讯,限他三日之内将金文远之死给本王查清楚。至于金家家主金喻,暂时押入府衙大牢,严加看管。”
金喻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恍惚。两名守卫得令从门外进入,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正当要拖走之时,昔宝突然大喊着“妈妈”跑入主殿,一把抱住了金喻的腿。
“放开我娘!你们放开我娘!”昔宝拽着金喻的衣摆,哭声滔天,震得整个主屋堂内嗡嗡作响。
奶娘惶恐地冲进来,想要拉走昔宝,可是昔宝人小力气却不小,使出吃奶的劲儿挂在金喻身上,说什么也不松手。
金喻看到儿子哭喊,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只见那侍卫蛮横地想要从她身上扯下昔宝,金喻霎时失去理智挣脱侍卫,猛地跪在地上抱住了昔宝。
那侍卫还想再拉,金喻却拼死护着自己的儿子,将他搂在怀里安慰。
一时间金家主屋内乱做一团,宁亦脸色也越来越黑。
秦晚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侍卫先退下,站起身走到她们母子身边,转身对宁亦说道:“宁王殿下,金喻送我金壶不假,但事情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不如先将她软禁在金府,等事情查得差不多了,再做定夺。”
宁亦皱眉望着秦晚:“你可知无论是否有意为之,她送你那金壶就是害你,单凭这一点她就是死罪一条。”
听到宁亦此话,金喻将昔宝抱得更紧,眼中也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秦晚想了想道:“虽然是死罪,但也不到死期,就让她和孩子在多待两日吧,等到查明真相,再行处置也不迟。”
宁亦听秦晚为金喻求情,抬手表示同意。
金喻抬头望向秦晚,满脸泪痕向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看着金喻和昔宝被带出主屋,秦晚想了想对宁亦说:“我觉得还有一个地方得好好搜查一番。”
宁亦抬眉听她说。
“金家二房的院子,”秦晚说,“金喻刚刚说了一句,她根本不知道雄黄泡热茶可以杀人。那么能够知道雄黄这一作用的,又有杀人动机的,我想到的还有另一个人,就是金家二房金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