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喻:“我知道。”
秦晚说:“那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金喻摇头,眼圈渐渐红了:“我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金家和江南一直保持着茶桑丝绸贸易往来,可如今宁王将私人购买茶桑丝绸的权力收归皇家,我们金家进货的路子断了,挣钱的路子也断了……我希望能够说服宁王将采办茶桑丝绸的权力授予金家,这样金家的贸易能够喘息,重新盈利……”
“他不会轻易同意你想的这件事的,”秦晚笃定道,“他要的就是遏制南梁优势农产品的出口,制裁他们南梁小朝廷的经济,让南梁没有钱与北戎军对抗。如果打开贸易口子,你们商人只重利益,必然会按市场需求大量进货,导致金银流入南梁,这是宁亦根本不想看到的。”
金喻有些惊讶秦晚会说出这番话,她点头道:“娘娘说的没错,我已经感受到了宁王殿下对这件事坚持的态度。”
秦晚深吸了一口气。金喻外表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她身上的压力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毕竟谁也不想将祖上留下的基业败在自己手中。
“你难道没有想过,另开商路?”秦晚好奇一问。
“另开商路?”金喻愣住。
“茶桑生意确实富足,但是如今大环境变了,政治风险如此之高,你又何必孤注一掷。不如想想别的经营方向,别再固守原有的产业,就比如说将这边的香料卖到西域各国去?那里的人喜欢吃肉,如果加上中原的香料,他们会非常喜欢的。而且西域的物产也可以卖到中原来,你们中间商赚差价不是也挺好。而且现在宁亦给你当靠山,西域地头蛇那边也不会太不给面子。当然这都是我瞎说的,只是让你开拓一下思路,能不能执行,我不保证。”
“……”金喻思考片刻道,“其实父亲在世时确实已经在考虑开拓西域贸易之事,奈何族中众人以为原有的茶桑贸易已经足够,没有必要非要去西域危险之处,所以这个想法就作罢了。”
秦晚说:“你族里那些人不过是好吃懒做惯了,西域艰苦,谁也不想去受这份累,索性都推脱是不是?”
金喻道:“不仅仅是辛苦,西域盗匪猖獗,环境恶劣,族中年轻人多养尊处优长大,打架尚且不会,更别说对抗匪徒了……”
秦晚想了想说:“让宁亦的人帮你开拓西域,这样安全就有保障了。”
“……”金喻低下眼帘,沉默了。
秦晚歪着头问:“怎么了?”
金喻说:“您是让我们和宁王合作一起打通西域贸易路线,利润分成。是这个意思吗?”
秦晚点头:“金夫人一点就通,根本无需我多言。”
金喻又犹豫了一下:“可是族中众人,尤其是二房二叔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得想想如何说服他们……”
秦晚本想说让金家人要是不愿意,就让宁亦打到他们愿意。可想想也不对,凡事都用暴力解决,做不到人人心服口服自愿为之,必然会埋下隐患。还是让金喻自己去想怎么说服金家内部。
现在重要的是可不是西域商路的问题,而是金喻向宁亦隐瞒金家真是财况。如果一直瞒下去,等到东窗事发,事情就大发了。
秦晚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去找宁亦,把金家现在的情况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金喻皱起了眉头:“我担心……”
秦晚叹气:“你要是还想一直瞒下去,主动交代肯定比他后来发现要强得多。且现在他和你们还没有开展实际意义上的合作,所以开诚布公才是你正确的选择。”
金喻突然跪在秦晚面前:“能否请娘娘陪我一起去见宁王殿下,有娘娘在帮忙说两句好话,也可平宁王之怒。”
秦晚一听,摇着双手全身拒绝,一推四五六:“不不不,这是你跟宁亦之间的事儿,可别拉扯上我。我就是给你个建议,话赶话地说到这儿了,就想着你别到最后搞出个最坏的结果,到时候宁亦管你要钱你没有,最后以欺君之罪耽误军机为由杀你全族。”
“可是娘娘,您在宁王殿下心中分量之重,人人都看得清明……”
“别别别,我可没啥好心眼,你该去自己去,”秦晚站起身提起裙子就往主屋外逃也似地小跑,“你好赖是金家家主,拿出点大气的模样来!如果宁亦真的要杀你,我会最后帮你求求情的。”
说罢,她逃也似地跑出了金家主屋,像是生怕趟这摊浑水似的。
当她跑出金家主院时,忽然才想起来:“哎呀,我不是找金喻为了说这些屁话去的呀,我是找她问金壶的事儿……罢了罢了,改天再说吧,不然她死拽着我去找宁亦,那不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