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向她笼罩侵袭,她想要一切都停下,只要阿垣好好的,她宁可一切回到原样,宁可一辈子不见阿垣。
而此刻,沈岭垣开了口:“裴大人此刻回京,不去与皇帝回禀,却在街道到同人拉扯,可有想好应对的说辞?”
裴涿邂眉心微动,那双浸染杀意的眸子看向这个,恨不得快些让其在世间消失的人。
沈岭垣却没有将后话说下去,因感觉到手中扣着的手腕力道的转变,料想应该是他松开了妘娘,这才收回手,从怀中摸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试探着向前递过去。
因看不见,递去的方向有些不准,他却未曾有所察觉:“妘娘别哭,哭多伤身,你放心,咱们都不会有事的。”
他温柔的声音中透着小心,似是在哄着小孩子般。
可其实他们分开之际,苏容妘也不过是刚及笄,与他而言,她仍旧是孩子心性,爱哭爱闹,委屈起来要好好哄着安慰才行。
可他熟稔的语气却是再次刺痛了裴涿邂,他先一步将帕子夺过,狠狠扔在一旁:“什么脏东西,也配给我夫人来用?”
他掐着苏容妘的腰,居高临下嘲弄道:“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罢了,竟也骗到我夫人头上,来人,将其扭送到官府打上二十板子,从京都之中扔出去。”
他回眸,对上妘娘慌乱的视线,一字一句开口:“扔的越远越好。”
苏容妘急得直接握上他的手腕:“别,你好好送他走,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她声音几近哀求:“求求你,我——”
“妘娘,不必求他。”
沈岭垣掩唇咳了几声,因身体的缘故,他面色又白了几分。
他缓和了一口气,继而又开了口:“裴大人事情未曾办妥,便匆忙回到京都之中,可有想过如何回禀?”
他清润的声音一点点沉了下来:“裴大人,我助你将此事办成,换妘娘自由。”
裴涿邂面色阴冷,瞬间便明白了他话中意思,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更显戒备与探究。
而苏容妘却是听不懂他们之间所言,可却也能想到,定然是与裴涿邂如今正在办的差事有关。
她呼吸一滞,顿时想明白,阿垣此次前来定是有了准备。
沈岭垣将话说的更明白几分:“裴大人如今处境不如从前,我也愿助裴大人稳坐高位,只想换妘娘自由,还望裴大人莫要执着,将妘娘还给我。”
“还给你?”裴涿邂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同我谈条件?”
他揽抱着苏容妘站起身来,抬手便要吩咐身后人上前来处置他。
可沈岭垣却坐在原地岿然不动,寒风拂过他垂落在肩头的墨发,衬得他更多了些让人难以忽视的威胁。
“裴大人,我能来此,便是有了准备,你甚至可以直接杀了我。”
他亦站起身来:“但,裴家全族的命系在你身,只要我死在此处,一个时辰之内裴氏子族谋逆的证据便会送到皇帝面前,裴大人,你可以赌一赌,此事会不会让皇帝就此处置了你。”
裴涿邂面色冷沉可怖,眸中杀意更浓几分。
可此时,沈岭垣又重复一遍:“还望裴大人,将我的妘娘,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