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咬了咬牙,弄成这副样子,她哪里能安得下心来睡?
裴涿邂却是料到她心中所想一般,闷闷的声音从她脖颈处传到耳中:“你还有着身孕,我不至于荒唐到这种地步。”
若是连这两个多月都忍不住,日后又该怎么办?
苏容妘悬着的心终于因他这句话而稍稍放下来些,这孩子她虽不想留,但最起码能在这种事上帮她挡一挡。
她身子不过稍稍放松,裴涿邂便有所察觉。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故意吓她:“等月份大一大,这胎坐稳了再说。”
苏容妘的身子当即紧绷起来:“你这叫不荒唐?!”
他面不红气不喘说了句荤话:“既不是我的孩子,总要提前见一见面,省得生下来后与我不亲近。”
这话实在是越品越有深意,苏容妘亦是少见得面颊烫了起来。
她恼火更甚,仍旧用力推他,顺便扯过被将自己与他的身子隔开。
裴涿邂低低笑出声,怕真让她恼吉了,自己当真留不下来,便侧躺下去,将她重新揽入怀中:“总该让我抱一会儿缓缓罢,天快亮了,明日我有要事要出府,让我再睡两个时辰。”
苏容妘还要抬手推,可想起方才他那副要直接与她成事的模样,她到底是有些怕。
不能随便去赌一个男子的自制,赌赢了不见得有好处,但若是输了可不敢估量后果。
她被他再次揽入怀中,后背贴上他的胸膛,无奈认命不能敢挣扎。
也却是如裴涿邂所说,天光刚亮,他缓缓起身出了屋不再打搅她,苏容妘也终于能彻底放下防备,安生睡过去。
时隔多日,裴涿邂再次上了早朝,朝中有不少大臣凑到他身边关切,他都一一颔首回应,早朝上,将昨夜与太子一同出京都行流香渠的大臣都一一惩处。
虽则带回京都时便已经尽数气绝,但总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没说这些人是中毒,只说是弄亏了身子才丧命,可人即便是死了,罪责不能轻易揭过,总要杀鸡儆猴才是。
裴涿邂当众领了这个差事,惩处一声本应该好办的,可此事棘手在涉及皇后本家,连坐惩处后,怕是要将皇后一家子彻底得罪了个干净。
裴涿邂早料想过这个结果,故而并没有怎么往心里去,只是下朝时,苏老大人竟寻上了他。
这个岳父还算是懂分寸,除了当初裴家势微时跟着攀交得近了些,剩下时候将远近拿捏到一个不会让人讨厌,但却让人忘不掉的距离。
只是这次难得寻上他,苏老大人肚子圆滚,也不知是旁的还是急的,额角露出细汗,面色略露出些为难:“贤婿,若是你那岳母说了胡话,还请贤婿担待,我日后定将她看顾的好好的。”
这便是想要留人一命的意思。
裴涿邂有些意外地看过去,没想过这个岳父在权势面前,还能念着与发妻多年夫妻情分。
苏老大人见他不说话,,抬手擦了擦额角细汗,讪讪陪着笑:“她年纪大了,说话做事难免犯糊涂,贤婿别跟她一般见识,其实我今日贸然寻过来,也是有一事想提前告知。”
他私下里张望了一眼,而后小心翼翼凑近了几分:“我家婵娘昨日里,给我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