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方才还提你那个扶不上墙的儿子呢,你的宝贝女儿都消失多日了,也不知你是当真一点也不在乎,还是你们苏家被朝中排挤的这般严重,竟是一点风声都没入耳。”
孙氏被她这话砸的眩晕,什么叫消失多日了?
她看着面前人,周身被气的颤抖:“你对我的婵娘做什么了?你个小娼妇,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还不赶紧将我家婵娘交出来!”
孙氏自小在花楼之中就是不好惹的脾气,没少同当时的姐妹们扯头发拽耳铛,即便是做了多年的高门夫人也宝刀未老,这点女子间打仗的手段仍旧厉害。
但苏容妘毕竟比她年轻这般多,也是学过些防身的本事,眼看着她的爪子要伸到面前来挥挠,她直接扣住孙氏的手腕,用力扭转她的手腕,只听她哎呦哎呦痛呼两声,她的整条胳膊便已被反剪在身后。
只是孙氏的面容同娘亲生的太过相似,苏容妘在剪着她转过身去时,下意识停住了要抬起去揣她腰背的腿。
她收了腿,却没收手,没有跟她说什么佛礼的事,反倒是故意刺激她:“瞧着我占了你女儿的位置,你心里可好受?不必再挣扎了,等下我去寻人买些哑药给你一灌,再让裴涿邂去敲打一番姓苏的,日后天底下便只认我这一个裴夫人。”
孙氏身上发疼,此刻什么哑药不哑药的她都没听进耳朵里去,心里想的终于只剩下自己女儿。
“婵娘呢,她到底在哪里!你鸠占鹊巢,你以为裴家能同意,少在这在乎我!”
苏容妘低低笑了几声:“是吗?你还真是天真,不会真以为我和我娘一般好脾气罢?”
她手上用了几分力道,抬手挑起孙氏的下巴,让她这张带着怨愤的脸抬起,即便是背对着她不能将头全然转过来,但也仍要斜着眼瞪她。
苏容妘实现从她眉眼间划过,脑中对娘亲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只可惜孙氏老了,而娘亲过身的太早,她记忆之中的娘亲还是十分年轻貌美的。
不过想来若是娘亲能活到这个年岁,也定然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不会似她这般,眉眼之中尽数是算计,一张老脸让她有种冒犯了她娘亲的恶心。
“这些年你的日子可好过?当初你与那姓苏的将我与娘亲丢下,你可曾后悔过?”
她扣着孙氏下颚的力道收紧了几分:“她可是你亲姐姐啊,你们当初一起在外祖母的肚子里长出来,几十年都在一起相伴,你当初不是说,你们姐妹二人一同入苏府,要一同谋求好前程吗?你为何要将她丢下?”
当初被丢下时,苏容妘已经记事了,苏府的一切她都还记着。
娘亲那张毫无怨怼的神情似重新浮现在她眼前,分明娘亲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可她却还是为孙氏找理由,劝说她不要记恨:“她啊,自小无论得了什么都不喜与我分享,小时候你外祖母做的布老虎是这样,我们两个在花楼用的胭脂水粉是这样,苏老爷也是这样。”
娘亲念着这个妹妹,让了她一辈子,可分明说好了相互扶持的,却因为她率先怀了身孕而叫孙氏嫉妒。
苏容妘心思一沉再沉,想到了当初娘亲再次有孕时,孙氏正怀着苏容婵,为了给她让路,竟是自己喝了落胎药,这般忍让,最后竟还是换来了被丢弃的结果。
娘亲百般忍让,结果仍旧她迫害,自己在外东藏西躲五年,却还是被苏容婵要挟着回了京都,如今弄成这副模样。
她现在既成了裴夫人,是不是能做些坏事,报一报仇?
报复心起,苏容妘环顾四周,想寻一寻趁手的家伙,门却在这时被突然推开,裴涿邂颀长的身影陡然闯入视线。
“岳母好大的排场,竟——”
他神色冷沉,眼底含着愠怒,却是瞧见了屋中的情景声音陡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