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被这似能看透她的眼神弄的心头一颤。
段氏模样生的好看又温柔,进来时举手投足间比旁的夫人要更小心些,想来是因有孕的缘故。
若依照宣穆所说的日子,段氏这孩子如今已三个月,正是该在家中好好养胎的时候,怎得跟着这几个人一同来裴府了?
这几个人之中,是蒋氏先开的口,左右不过是问些她如今身子如何了的关切话,在场都是嫁了人的妇人,说话也绕不过夫妻之间的事去。
她夸了几句裴府之中夫妻感情和顺,既然又互相打配合说了几句话好话,这才步入正题:“裴夫人,县主并非是什么恶人,如实有什么问题,说开了就是,咱们都是妇道人家,后宅之中的事,总不能叫家中爷们掺和进来,您说是不是?”
幸而苏容妘知道县主针对她是因为什么,否则真要被蒋氏这几句话给气到。
她就这般不咸不淡地看过去,看得蒋氏心中发毛,但还是接着道:“县主虽有时性子骄蛮了些,但毕竟比咱们都要年长些,做事定也比咱们有考量,她又哪里能全然冲动行事呢?”
苏容妘也听明白了,这是再说她的不是,就差直接说她故意招惹才让县主动手惩戒。
只可惜她也不想将自己与县主的事闹大了去,她不敢保证县主对世子的那份情能不能护住宣穆的命,也不敢保证县主会不会气恼了与她鱼死网破。
但她却想到了一件往事。
“夫人来府上,待会儿可要去见一见我二妹妹?”
苏容妘唇角扯出一抹笑来:“之前蒋小公爷与我家二妹妹还有婚事在,这亲事不成,还有情分在呢。”
蒋礼墨当初与寡嫂闹出来的那些事,尽数被蒋家压了下来,但后来应是裴涿邂动了手,寻了他放在明处的错落,将他直接逐出了京都,直接回了老宅。
不过也幸而这事未曾宣扬出来,否则她还不能当着段氏的面说,毕竟寡嫂与小叔子的事,在家风不严的府上,亦或者战乱的年月,都算不得什么稀奇,但能做到似吴家这般光明正大娶回来的,至今也未曾有第二对儿。
她这番话足可以叫蒋氏变了面色,一时间不好继续说下去。
老实了一个,还有第二个,李氏将话头接了过来,毕竟姓李,也是半个皇室中人,说话自然没有蒋氏那般客气,直接明晃晃道:“裴夫人说什么裴二姑娘的事呢,贵府上二姑娘性子和善,同谁都处得来,平日里县主最是疼她,日后好亲事自是少不得。”
李氏面上笑的并不友善,反而大喇喇地带着几分挑衅的意思:“裴夫人从前在闺阁之中便少见外人,能得这么一个小姑子也是福气,若是与谁相处不好,也能有人帮着说两句好话,哪里至于闹到如今模样。”
她的意思明显,便是说苏容妘自己不会处事,这才将县主给得罪了去。
不过也难怪裴涿邂提前跟她说,若是谁惹了她,让她别往心里去。
这些人的心都是偏的,说话又哪里能说得在理?她若是真将这些话都听在心里,定是要憋闷坏不可。
故而她眯着眼,视线看向外面发起呆来,将李氏的话全当耳旁风。
可这般却是真的将她给惹恼了:“裴夫人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吗?裴大人素日里最是知礼数之人,竟也会容忍家中内子如此?”
这话一说,不用等苏容妘回话,其他几位夫人便开始一同帮着打圆场,毕竟是来当说客的,谁也不想惹了裴家,最后用针对县主的手段针对到自己头上。
所有人都开了口,也是终于轮到了段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