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的动作很轻,并没有想将苏容妘吵醒的意思。
她这时候的身子也很软,乖巧又顺从,当然也是因为她没有意识,否则定要挣扎起来。
裴涿邂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和腰际,一点点将人抱起,就如同当初将倒地昏迷的她救起时一样,抱的又稳又小心。
往回走的时候,苏容妘眉心动了动,似有转醒的意思,但裴涿邂抱着她的手轻拍了拍,她便在裴涿邂胸膛与脖颈处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过去。
宣穆看在眼里,急的直跺脚,随着裴涿邂往屋里走的步子绕在他身侧,可就是踮着脚也看不见娘亲模样。
当着宣穆的面,裴涿邂还是有所收敛,只将苏容妘放到床榻后为她掖了掖被子,回身便一把将要靠近的宣穆捞了起来,直接往外走。
宣穆双脚腾空,没控制住闷哼一声,但却怕吵到娘亲,等着出了门才道:“我要守在娘亲身边!”
裴涿邂单手搂着他出去,身后的门便被侍女关上:“你娘亲是睡了,又并非是重病卧床,你蹲守在她身边,她醒了以后岂不是会因让你担心而自责?”
宣穆这下不说话了,就任由他捞着自己,待走到躺椅旁才被放下。
他呆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模样有些可怜。
裴涿邂又抚了一把他的头顶:“又不是不让你见,待她醒了你再进去便是。”
“娘亲究竟生的什么病?”
“不是与你说过,只是呛了烟。”
宣穆回身昂头看他:“可呛烟为何会怕人冲撞?”
“身子虚罢了。”裴涿邂垂眸,“你问的再多,你娘亲的病也好不得,你现在不明白,过些时日便懂了。”
宣穆还是不放心,裴涿邂便叫他在院子里读书,以此静心。
待苏容妘醒来,便瞧见宣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守在她床前。
她抬手将他的眸子遮了一下:“怎得这般看着我?”
睡过这一觉身子感觉舒畅多了,她直接起了身,拉宣穆坐到自己身边来:“什么时辰了,你今日回来的倒是挺早。”
宣穆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可看不出她究竟是生的什么病,只能含糊道:“是早了些,但我功课都做好了,姨夫说今晚愿意把娘亲还给我。”
苏容妘被他这副得胜的模样逗笑,也是意外裴涿邂竟愿意如此。
但她懒得去琢磨裴涿邂究竟有什么打算,她只要能与宣穆在一处,便已觉心安。
这夜里注定有人不安稳。
薛夷渊面色难看地出了裴府,未曾直接回家中去。
因着他得皇帝钦点查案,来往薛府的人多了起来,但大部分都是要与他爹结交而非是他,且多数都是薛老大人的旧友。
朝中人大部分都在观望形势,与薛家较好的人心里也有成算,真交好的人不在乎朝中这点起伏,一般交好的便是觉得若薛家如何,左右都会被连累,倒不如将关系走的紧一些,赌一把若薛家庶子发达了,能不能看着这份投靠的交情跟着得些好处。
可自打皇帝下令杖责裴尚书令开始,薛府这回是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