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弱手臂上清浅脉搏在他手心中轻跳,似是无声的撩拨他,叫他身子一点点热了起来。
可苏容妘却是探出指尖来,触了触他的额头:“还有些热,还是先休息罢,我便不打扰了。”
她的手在往后收,瞬时要起身,可裴涿邂力气却不收,拉得她不得动弹。
说来就来,将他的心绪扰乱后,竟说走就走?
她的腕上还有伤,裴涿邂不敢用力:“你来寻我,只是为了这个?”
他喉结动了动,压抑着此刻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人就在他面前,侧坐在他的榻旁,他只需要稍稍用些力道便能叫她走不得。
他忍着身上的不适,撑坐起身来,苏容妘眼眸舒尔睁大,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难以规避的压迫感仍旧向她袭来。
她没深想,直接抬手扣住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按躺了回去。
“你身上有伤,还是别坐着了。”
她用力时牵扯了手腕上的皮肉,疼得她微微蹙眉,但开口时她语气如常:“我知晓今日是你冒险来救我,想来与你道谢,只是未曾想会将你吵醒。”
“谢我?”裴涿邂幽深的眸子锁在她身上,“你想怎么谢?不会只嘴上说一句谢罢。”
苏容妘心中的愧疚是有的,想了想道:“嫡妹被寻回来之前,我不会再生事,会听你的话,与你将这戏一同演下去。”
裴涿邂却是轻笑一声:“确实没什么诚意,那若是她回来了你又当如何?”
苏容妘抿了抿唇:“裴大人,难不成我还就此卖进来了?”
她眯着眼瞧他:“你我之间的人情账难算,我能做到的也便是如此,不愿苟活一世,若裴大人不满意,也可以重新再烧我一次。”
裴涿邂被气笑了,跟了他,在她心中竟算是苟活?
“苏容妘,你好样的。”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不愿在身子不适时继续说这种事,免得真将他气出个好歹来。
因不能平躺,他只能偏头过去阖上双眸:“回去罢,烧你一次还要费处屋舍,太过亏本。”
裴涿邂感受到自己说完这话后,身侧人确实站起了身来。
他心中陡然一空,控制不住后悔起来。
她难得主动来看他,何必要将人赶走,她说话不顺他的心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何必同她生气。
他心中苦涩起来,这种酸涩之意配合着身子上的不适格外折磨他,他深吸一口气,再正眼时却见妘娘竟从旁侧再次向他走来。
苏容妘将被子给他盖上,因手腕的不适动作有些慢。
裴涿邂死寂的心重新被唤醒,盯着面前的人竟是抑制不住地想,她是不是终于可以在意自己一些?
下一瞬便见她凑近了他些许,盯着他的双眸看,喃喃道了一句:“这般难受吗?眼睛都红了。”
而后,她很有经验道:“你且放心罢,你今日的模样我全当没看见,宣穆生病的时候,也是难受得想哭不能哭,你不必觉得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