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苇自打佛礼上出了事便一直没有出门。
并不只是佛礼的事受了惊吓,更是因为没有颜面出去,之前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彼时更是变本加厉编排她。
说臧择师父看走了眼,选了晦气人,不止将佛礼弄的一团糟,连他自己如今都下落不明。
其实在叶吟阻拦时,苏容妘有过一瞬的犹豫,毕竟无论是她还是嫡妹,与裴二的关系都到不得一同约着出去的地步。
可裴浅苇却是道:“嫂嫂之前分明是极看重佛法的,如今难寻臧择师父踪影,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她盯着苏容妘上过妆的脸瞧:“你莫不是被人夺舍了罢?你是不是不敢同我去寺庙。”
她都已这般说了,苏容妘实在不好再拒绝,既是不想叫她生了什么怀疑,到时候去问了裴涿邂,自己又要多事,也是觉得这没准是个出府的好机会。
叶吟见阻止不得她,也不好违逆二姑娘的意思,只能不再阻拦,随着她一同出了府中。
裴浅苇选的寺庙在京郊,苏容妘并没去过,她也对佛法并没有什么了解。
可她偏生跟裴浅苇一个马车,被追撵着问:“嫂嫂对佛法领悟多年,也不知这座寺庙嫂嫂来过没有,听闻求平安、求子特别厉害,求夫君回心转意的人也有,听闻也很是灵验。”
苏容妘不愿同她太过亲近,她没那么大度,心中还记着裴浅苇要伤宣穆的事,故而即便是问题问到了眼前,她也是不咸不淡地转过头去,扔下一句:“没听说过。”
许是因为她疏离的态度,叫裴浅苇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干脆也别过头去,气闷地道一句:“这寺庙求的是人,求久别重逢、求良人相见,但是求财便差了些,嫂嫂家中本是商贾出身,想来心思确实不会放在这种寺庙上。”
苏容妘侧眸看她一眼,眉心不由蹙起。
她在心中算着路程,应当已经离开裴府有些距离,琢磨着趁此机会同她吵上一架,得个分开走的由头也不错。
“商贾又如何,往上数几代你们裴家也未必有今日风光,我自打嫁过来便没少听这种话,你若是这般瞧不上我,何必要我一同去寺庙?”
苏容妘抬手拍了拍车壁:“停下,我要下马车。”
裴浅苇睫羽颤了颤,竟是直接挽上她胳膊拦住她,而后对外面车夫道:“别听她的,继续走就是。”
转而她又面对苏容妘,撇了撇嘴道:“嫂嫂脾气怎得这般大,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都嫁给我兄长这么久,我兄长还能因为这两句就休了你不成?”
苏容妘将胳膊抽了出来:“这与你兄长有什么关系,京都之中信佛之人众多,我不去自会有旁人去陪你。”
她倾身就要把马车车帘掀开,准备逼着车夫停下。
可裴浅苇却是不愿意,不情不愿道:“可你不是我嫂嫂吗,我不寻你我寻谁?你就当我一时心直口快,莫要同我计较了。”
苏容妘动作略顿了顿,没想到她竟会服软,衬得她若强要下马车,反倒是她斤斤计较。
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可这偏生的裴涿邂的妹妹,她要是太过强硬,免不得要叫裴涿邂怀疑她的用意。
她只能强忍下来,坐在马车之中的软垫上,想着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