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觉得妻子就是该如此,同宿是夫妻之间的本分,他们合该有个裴苏两家的血脉,他觉得素日里与妻子是相敬如宾的,他不会主动打搅她,她亦不会主动烦扰自己。
他的妻子,只有在夜里时才会为了早些有子嗣而催促他。
可如今他却陡然一切都与他认知之中的不同的,她的妻子私自豢养杀手,甚至有可能对自己的庶姐动手折磨,这种人岂能为裴家妇?
他眸色有些发冷:“不必了,明日将亭香姐妹送回长姐身边伺候,若是长姐有什么责难,你便将你做的事如实说了就好,长姐定然不会怪你,甚至还会夸赞你。”
苏容婵抿了抿唇:“夫君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也是盼着裴家早日开枝散叶,虽是妾室所出,但日后记在我名下也是好的,难道夫君觉得,我是为了迎合长姐才如此的吗?”
她眼角眉梢略一垂落,分明一副失落极了的模样。
裴涿邂瞧着她,彼时只觉得她的一切都假得很。
他如今就可以用豢养杀手的罪名将她送入官府之中,再写休书一封,只是毕竟做了几月的夫妻,他不好将事做的太绝。
他缓和了一瞬,开口问:“前些日子听说你身边的贴身丫鬟悄悄出了府中,可是有了什么难事?”
他想给她一个坦白的机会,若是她能如实说,若她当真有什么苦衷,自己可以想法子将此事解决。
苏容婵眸光一凛,陡然想到他说的是哪一日,想来是云晓去同外面的人问来臧择消息的那日。
她扯出一个笑来:“夫君听谁说的,我身边的人平日里从不出府的,也是我这人不喜热闹,倒是叫她们都跟着我受连累,要一起闷在府里。”
裴涿邂盯着她不言语,而苏容婵也就这般笑着回看他。
许是被看得不舒服,苏容婵问:“夫君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身边的人出没出去,这种事情哪里至于骗夫君呢?”
裴涿邂心中有些许失望,直接起身。
他有一瞬觉得,自己将日子过的实在糟了些,自己对妻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妻子则是也有事瞒着自己,如此夫妻,也是可笑。
他不愿再同她说此事:“许是我听岔了罢,你早些休息,我今日便不留宿了。”
既然她不愿意承认,那便等着他抓来证据罢。
是送官是和离,再不由他私心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