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彻底安静了下来,再没一人开口说话,苏容妘的手越握越紧,憋在心口的一口气叫她恨不得咳出一口血来。
她甚至有些怀疑,究竟是自己提示的太过不明显,还是裴涿邂根本不在乎此事,亦或者……他悄悄放在了心中,过后才会去查?
她只能往最后一种可能上去想,这样才能叫她心中有些许盼头。
马车一路到裴府门前停下,众人下了马车,裴涿邂便同裴沉菱一起去了正堂,独独留下苏容妘和嫡妹一起回院子。
“你说那些有什么用,夫君素日里公务繁忙,哪里会有功夫关心咱们呢?”
嫡妹语气里带着讥讽与嘲笑:“我早就告诉过你老实些,今日你却不听我的话,我该如何罚你呢?”
苏容妘被她这话说的顿时觉得身子一紧,隐隐的恐惧笼在身上,可她却只能强装镇定。
嫡妹却似是因为心中不痛快,要将气撒在她身上一般:“男人对家中的女人都是不上心的,只要能把家管好,不胡乱生事,最后再生两个儿子就够了,你说那么多,倒是白白浪费了口舌。”
她盯着苏容妘,眸光阴冷得很,手亦拍在了她的肩膀上:“我瞧你这舌头多余的很,不若挑个什么时候,拔去了罢,免得再说那些胡话。”
苏容妘已经能感受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唇上,慌乱间猛地一把将她推开。
“你少发疯,若我真没了舌头,日后晚上又如何代你与他同榻。”
苏容婵眸中的光亮瞬间便得可怖起来:“你以为我会在乎?没了你,照样有人来替我。”
她一把掐住了苏容妘的肩膀,力气大的出奇:“你嘴上说得百般不情愿,可亭香去勾引裴涿邂的时候,你不还是出手阻止了?怎么,现在不叫你同裴涿邂去睡,你舍不得了?”
苏容妘眉头蹙得厉害,将她牵制住自己的手甩开:“你少胡说!”
她深吸两口气,转身便要走,可苏容婵却是对着她的后背阴恻恻道:“你以为宣穆能在县主府躲一辈子?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今日之事若有下次,我许是不会对你如何,但宣穆会如何,你且自己好好掂量。”
苏容妘听的后脊背发凉,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但却一直向前走着,没有回头。
另一边的裴涿邂将长姐与二妹送了回去,自己则是回了书房之中,等着叶吟回来禀报。
“家主,夫人与苏姑娘一直在压低声音说话,奴婢听不太清,但定是又吵起来了,好像提到了宣穆小郎君,奴婢瞧着苏姑娘离开夫人视线以后,撑在假山旁边缓和了好一会儿。”
裴涿邂眸色闪了闪。
看来苏容妘留在裴府,应当是苏容婵用宣穆的性命逼迫。
那又为何要如此?
他觉得自己马上便要知晓其中缘由,可却有一瞬犹豫起来。
他不由得想,若是真将此事查明,将那几个杀手抓捕进牢狱之中,苏容妘是不是就能彻底毫无顾忌地离开困住她的牢笼,彻底离开裴家。
让他此生,再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