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滑头,这话里话外不还是在说我瞒着你?”
只是敲完以后,她又上手揉了揉。
“宣穆,别在人群里出头,这样咱们才能安安全全,活得长些。”
苏容妘觉得头有些疼,竟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有将病养得彻底好利索,如今更觉得眩晕的厉害。
“是我的不好,我将事想得太简单了些。”
她只知道宣穆喜欢读书,愿意去读,便想着叫他去学堂,有机会去得最好的先生教导,却忘了这京都之中最好的先生身边,也是皇帝眼中格外看重的地方。
她只知道将宣穆牢牢得记在自己名下,却是忽略了京都之中,会有熟悉镇南王世子的故人。
县主真厉害啊,世子都故去五年了,甚至说二人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她竟能从故人之子身上,直接捕捉出故人的痕迹。
她的心绪骤然低落了下来,宣穆能察觉到,他怕娘亲因自己的话生气了,忙急道:“娘亲,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晓娘亲都是为我好的,不去学堂就能日日陪在娘亲身边,也挺好的。”
他扬起头来,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想逗娘亲开心。
可这却叫苏容妘心里更不好受。
这么好的孩子啊,为什么偏生是世子的血脉呢?可她有想,也就是镇南王世子那样的人,才能留下这么好的孩子。
她带着宣穆一路走到了别院之外,马车被下人牵了过来,许是因为县主发过话,彼时的下人便没有他们来时那般热络。
苏容妘踏上脚凳时,眩晕感更是厉害了,一个不留神便踩空,下了脚凳后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容妘感受到身后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再一次袭来。
未曾等她回头,身后便有声音响起:“苏姑娘就这般急着要走?”
苏容妘回过身来,看着裴涿邂缓步过来却不曾在她身边停留,几步便上了马车之中。
宣穆此时已经上了马车,刚从娘亲险些摔到的惊讶之中反应过来,便已经被裴姨夫重新塞进马车之中去。
苏容妘赶紧几步跟上:“宴席还未曾散,裴大人也要着急走吗?”
裴涿邂从马车之中将车窗处的帷幔掀起,看着她时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县主将你们驱逐,也是在打我的脸,我如何还能继续留下?”
苏容妘觉得县主是没那个意思的,还想再说,便听见裴涿邂冷声道。
“既不愿意上马车,便自己走回裴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