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尚且还沉浸在不安与后怕之中,陡然听到裴邂过来的消息还有些发怔。
只是抬眸之时便直接对上了县主嘲弄的眼:“当初你费尽心思去爬世子的塌,如今这才过去多久,竟就另投他人?”
她并没有说直接放人,而是盯着苏容妘上下看了看:“靠着男人活,也就这点本事了。”
苏容妘手攥得紧了紧,虽说当初她也十分不齿那人使手段爬床的做法,可对比着面前这个因出身便能高人一等之人,她倒是觉得面前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更何况世子过身已有五年,又为何要求旁人一定要为其守身。
眼见着县主旋身回上首的位置上去:“看在宣穆的份上,我懒得与你追究,但我可得提醒你一句,男人不可信,宣穆的事管好你的嘴,不该让裴家知晓的事,便好好烂在你肚子里,回去以后叫宣穆退了学堂,莫要再出现于人前。”
苏容妘没应答,正想着如何开口,既能拒绝县主所言,又能不叫自己明摆着将宣穆的身份暴出来。
即便是如今已心照不宣,可那层窗户纸撕不撕破,还是有区别的。
但县主很快便想到了什么,自己给自己的话否决:“不成不成,擅自退了学堂定会叫裴大人起疑心。”
她指尖敲击着桌面,越想越是心烦,最后干脆斥道:“你个只顾着富贵荣华的蠢货!”
苏容妘闭上了双眸,生生将她这话给忍了下来。
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裴涿邂便已经走到了门前。
“臣,求见县主。”
他声音很沉,虽说是求见,但却大有一种逼着县主出去的意思。
虽说如今皇帝最忌讳臣子之权势胜过皇室中人,但裴涿邂却是独一个的例外。
县主捏了捏眉心,蹙眉看着苏容妘:“过来扶我出去罢。”
苏容妘应了一声是,起身到了她跟前去,由着她不情不愿将手搭过来,待门打开时一同出了厢房去。
裴涿邂立在门前,一身素色常服衬得他身形格外欣长,紧窄的腰身被玉带系上遮在宽袖之下,随着他缓步上前的动作若隐若现。
见人出来,裴涿邂墨色的眸子微动了动,视线直接落在苏容妘身上,见她明面上没受什么伤,这才看向县主,对其拱了拱手,下一瞬清冷的声音便出了口。
“臣这位妻姐未曾见识过天皇贵胄,若有僭越之处还请县主轻罚。”
县主轻哼了一声:“裴大人对苏姑娘,倒是关心的很,竟跟着寻到这来,怎么,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裴涿邂没说话,而是将视线落在了苏容妘搀扶着县主的手上。
“我家夫人与苏大姑娘姐妹情深,今日出门前,叮嘱过我多照看些,若苏大姑娘有何处不对,还请县主宽恕。”
言罢,他双眸微眯,声音冷冽起来:“还不过来,何故继续在县主面前碍眼。”
苏容妘睫羽轻颤,思忖一瞬这才几步向着裴涿邂身边走去。
县主抬眸打量着面前两人,最后看向裴涿邂:“裴大人不必这般,我不过是与苏大姑娘说上两句话罢了,毕竟方才有人说苏学子伤了我儿,当着旁人的面我显得我为难她,如今着背人的地方,我总得问清楚些才好。”
裴涿邂挑眉:“县主可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