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浮若对着吴尘寂俯了俯身,带着身侧的小丫鬟走了。
待拐过廊角,裴浮若朝着外面的吴小郎君看了好几眼。
吴怀珉却是未曾抬头,除却一开始没有防备时看了裴三姑娘一眼,便再没越过男女大防去。
吴尘寂笑着打趣:“大方些,怎得似个大姑娘一般头都不抬,你看看人家宣穆。”
吴怀珉一脸正色:“裴三姑娘于宣穆是长辈。”
言外之意,便是自己不能似宣穆那般没太过顾及。
吴尘寂这回不说话了,只是笑着叫裴涿邂留步,由下人带他们离开裴府就是。
裴浮若寻他,是因着之前那两个侍妾的事,那两人原本被送出府去,可却又被裴沉菱给接了回来,既知晓若直接同裴涿邂说恐会再有争吵,便叫裴浮若来带话。
“长姐说,妾室茶都喝了,官府那边也早走了文书,将那两人撵出去,她们便是逃妾,可是要被抓进官府牢狱的。”
这便是在颠倒黑白,好端端将人送出府去,便要说她们是逃妾,可若是去官府消了身上的奴籍,卖身契却又一直压在她手上不可能放出来。
裴涿邂面色略沉了下来:“如此说来,普天之下能保住她们两人性命的,竟是只有裴府?”
裴浮若低垂着都不好答话,裴涿邂自不会迁怒到她身上。
长姐的心思他明白,叫三妹来说此事,一来是知晓他对三妹颇为宽和,二来则是觉得三妹早晚要知晓后宅事,如此算是对她言传身教。
裴涿邂沉吟一瞬,对着身侧人吩咐道:“直接将那两个姑娘送到长姐院中去,正院这边住不下那般多的人。”
言罢,他看着三妹的发顶,伸手抚了抚她:“别听长姐的想那些。”
他顿了顿,故意道:“我知你心善,比起那两个姑娘,如今有更要紧的事,宣穆的娘亲今日生了病,他还在担心不已。”
裴涿邂的后话没继续说出口,但裴浮若已经顺着他这话朝着宣穆那边看过去:“苏家大姐姐病了?”
见着宣穆点头,裴浮若去拉兄长的袖口:“求兄长带我去瞧瞧苏家大姐姐罢,若是我自己去,长姐定不会准予的。”
裴涿邂眸光闪烁一瞬,语气里带着勉为其难的意思:“虽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但你既担心她,我便同你一起去看一看苏姑娘。”
裴浮若说他真好,果真有兄长在自己想做什么都可以,不必受长姐责罚。
裴涿邂没说话,面不红气不喘地将妹妹对自己的依赖与崇拜尽数应下。
但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有三妹在,他这回去见苏容妘,倒是也能顺理成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