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夜,处处都透着潮湿。
苏容妘晚上没能从正屋之中回去。
嫡妹亲自在她脖颈与胸前擦着香粉:“这是前几日母亲送来的东西,听说男子闻了会喜欢,你也瞧见了,这是我舍了脸皮去为你求来的这机会,你可得抓紧了才是。”
苏容妘没开口,甚至连双眸都是闭上的。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嫡妹,生怕看她一眼,便会将心中的嘲讽尽数吐露出来,到时候还得争吵上几句。
只是她仍旧忍不住想,嫡妹可当真是能说会道,竟说得似是她求着嫡妹去舍那所谓的脸皮一般。
入夜时分,裴涿邂终于是来了。
也不知他是故意拖延着时间,还是当真有事耽搁了起来,苏容妘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等了好久,才等到房门被推开。
她攥了攥寝衣的袖口,唤了那句她许久未曾唤的一声:“夫君。”
裴涿邂向床榻走的脚步一顿,分明这声音是来自妻子,可他却陡然想起在马车之中,苏容妘将他错认时唤的那一声夫君。
他心中汹涌而出的苦闷无从宣泄,再走向床榻时的步伐也因此变得格外沉重起来。
他坐了妻子的旁边,却是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苏容妘心中纳罕,她能感受到裴涿邂坐在自己身边,竟是比第一夜圆房之时还要端正,手脚老实无半点逾矩。
可如今是要同寝的,不逾矩哪里能行呢?
苏容妘只能自己率先开口:“夫君,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罢。”
她先一步入了床榻里面,将薄被盖在自己身上,准备着他也一同上来,与她行周公之礼。
可她虽等着裴涿邂上了塌,却是只等来了他同自己一样平躺着,仍旧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她抿了抿唇,心中免不得着急了些。
如今这个时辰还没开始,待折腾起来,又到了天亮她可不好脱身。
没了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稍稍翻身过去,伸手去拉他寝袍的腰封。
“婵娘——”
裴涿邂感受到了她的动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分明是要阻止她,手却是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小腹。
裴涿邂呼吸一滞,苏容妘却已经起了身,甚至反过来道:“夫君许久未曾来留宿,想来是与我生分了些。”
她不顾裴涿邂拉着自己的动作,直接用力一扯,腰封瞬时便被抽离,他胸膛便也尽数露了出来。
他身量欣长又匀称,即便是苏容妘并不在乎他生的是何种身形,也终究是在深思恍惚间感叹一句,他这身子生的当真是好,不死寻常书生那般瘦弱,也不似武将那般一拳要捶死人的壮实。
她能感觉到裴涿邂呼吸乱了,可仍旧没等到他的下一步。
心中虽起疑惑,但她的手上却没停,直接去将他身上剩下的布料尽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