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抬手去探她的鼻息,随后便变了脸色,颤抖着手没说话。
人群窃窃私语。
“是死了吗?”
“死了吧。”
“这秦家真惨,要不是受冤,这姑娘能一头撞死在公主府门口吗?”
“她为什么不找太子啊?”
“太子在朝堂上和那些世家穿一条裤子,怎么可能管?”
“那平乐殿下会管吗?”
“谁知道呢?”
所有人低低说着话,都等着李蓉的决定。
许久后,李蓉取了秦真真手里的血书,缓缓站起身来。
“将秦姑娘的送进去,找个地方厚葬了吧。”
李蓉声音有些抖,而后她抬起眼来,咬牙道:“备车,我要入宫!”
听到李蓉这一声备车,人群立刻沸腾起来。
有人似是极为高兴,高呼道:“殿下接了血书!殿下要管这事儿!”
对于百姓来说,李蓉接下这封血书,无意义是在世家盘踞的华京中劈出的一道光。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蓉竟然会真的接下这封血书,于是在李蓉坐上马车后,旁边的百姓却越围越多。他们跟在李蓉马车后方,大声呼喊着:“殿下,我们支持您!”
李蓉握着血书没有说话,她端庄坐在马车里,旁边百姓追随着她的马车,马车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人,只在偶尔车帘扬起时,能窥见里面人隐约的姿容,看上去郑重庄严,让人敬畏。
李蓉的马车一路直入宫城,到皇宫时还未下朝,她就让人直接通报进去。
太监跑进大殿,将李蓉入朝的消息一路传到李明耳里,李明早就等着她了,直接抬手道:“宣。”
李蓉手握血书,站在大殿门口,听里面传来太监洪亮的宣召声:“宣,平乐公主进殿——”
李蓉听到这声宣召,手握血书走进大殿,而后跪在大殿中央,扬声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现在在早朝,”李明坐在高座上,明知故问道,“你来做什么?”
“禀告父皇,儿臣为伸冤而来。”
“为谁伸冤?”
“凉州秦氏。”
“所冤为何?”
“秦氏满门忠烈,被诬伙同杨氏通敌,御史台刑部尚书省三司枉法,刑讯逼供,错办冤案,今日秦氏女为伸冤撞死于儿臣朱门之前,儿臣于心不忍,纵知前路艰险,也要为秦氏讨一分公道!”
听到这话,满朝无人出声,上官旭看过来,笑着道:“公主说什么话,此案乃三司核查,不会有误,公主不解实情,怕是被小人所误。”
“上官人,”李蓉抬眼看向上官旭,“有人会那自己的命来让本宫误会吗?”
上官旭没有说话。
秦真真死了,这就是最难反驳的事情。
从情理上,秦真真一死,秦氏在这件事上就占据了天然优势。
李蓉见上官旭不言,转过头来,将手中血书举起来,恭敬道:“父皇,这是秦氏女交给儿臣的陈冤血书,此案若当真为他人诬陷,怕为千古奇冤。父皇一世英名,不可毁于蚁穴。”
李蓉说着,那封血书便送到了李明的手中,李明打开来,看了一会儿后,李明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岂有此理!”
说着,李明看向上官旭:“上官爱卿,此事你需得严查,秦氏案换人再审,之前审案官员也要查清楚,到底有没有刻意构陷。”
“是。”上官旭答得四平八稳,李蓉却扬声道,“不可。”
全场转过头去看李蓉,就见李蓉认真道:“父皇,此案涉及人员众多,许多为世家子弟,世家姻亲关系密切,此案交给上官大人,我信不过。”
“那微臣……”
苏容卿突然开口,李蓉冷眼看向苏容卿,立刻道:“本宫也信不过!”
“这也信不过那也信不过,”李明似是烦了,“你要怎样?”
“父皇,秦氏女死在儿臣怀里,儿臣答应过她一定会查清此案,还请父皇允许,由儿臣亲查此案!”
“这怎么可以?”上官旭立刻出声,急道,“公主乃后宫女子,朝堂之事……”
“我没管过吗?”
李蓉抬眼看他,认真道:“我大夏从无公主不可参政一说,杨氏案本就是本宫查出来的,如今秦氏案乃受杨氏案牵连,本宫来查,有何不可?!”
李蓉这话说得硬气,上官旭未曾想过李蓉同她这么说话,一时气得脸色煞白,吹着胡子道:“殿下,按着辈分来说,微臣也算您的长辈。您当听微臣一句劝……”
“那按着品级来说,殿下乃陛下嫡长女,上官大人见到殿下还要行礼,上官大人该听殿下一句劝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