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
小姑娘边哭边喊,抱着头缩到角落,让人瞧着好不可怜。
“这是怎么了?”
“就是,这两日也没瞧见啊!”
到底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人,见此情形虽然惊讶,也窃窃私语,但却未曾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不要!我不要!”
归荑粗着眉头,像是自己提到了什么刺激那姑娘的话。
可惜了这样的好苗子,竟有这种病,也不知能不能好。
到底是她的人将人接了出来,总不能这时候将人丢出去不管不顾,那这姑娘怕是真活不了的。
这样娇嫩的小姑娘却没有人能护着,无非是两个结局。
一是被红楼的老鸨捡回去从此做些皮肉生意,二是被一些隐秘的食肆带走,做成香肉,成为贵客们的一道餐点。
“且去找个大夫给她成语不成,看她造化吧。”
说完,归荑便准备带着其他人离开。
她与几个小丫头了解一番,选了两个认字了的跟在身边,以后能算账就最好了。
“不!不!贵妾,您留下我把!求您留下我吧!”
小姑娘的情绪仍然不稳定,但行事却已经有些逻辑了。
带出一个会算账的实在太难,加之归荑也想早点放春桃自由,思虑片刻,最终还是为了她多留了一会儿。
不多时,大夫前来,开了两幅安神的汤药,又过了半个时辰,归荑屏退众人,才开始是这和那小姑娘说话。
“如今没了旁人,你且说说自己的故事。”
瞧着那姑娘失神,归荑继续补充道:“你得明白,我不会为了你永远停在这儿,我可以带你回去慢慢修养。”
“可你也必得先给我个希望,总不能是永无止境的让我等下去!”
小姑娘抬头怯生生的望了一眼,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最小,却是红楼里出来的。”
小姑娘的故事是最凄惨的一个,小小年纪便踏上了逃荒之路,爹娘全都死在路上,是红楼的鸨母将人捡回去的。
她爹娘早年也是恩爱的,因此她越发不能忍受红楼中的一切。
她年岁还小,虽说容貌出众,却还只被红楼的鸨母当做个噱头,估计还要过个三四年才能挂牌,除却弹唱之外,便只让她做些杂活。
如此,倒是让那账房先生动了心思。
她看惯了这些,那日雨夜,账房先生初推门时,心中还是一悸。
她失了神,从此做不得清倌人,心中很是惊惧,账房先生掐准了这一点要挟,从此便成了她床上的常客。
为掩人耳目,账房先生教她算账,她拼命学着,希望有朝一日能从这红楼里挣扎出来,却不想只不过是账房先生的花样罢了。
后来,鸨母看出了端倪,发现她并非处子之身,将人狠狠责罚一顿,意欲拉出去接客。
她发了狠,从楼上跳了下来,下面是湍急小溪,从里面捞出一条命来,从此成了孤魂野鬼。
正碰上阿福买人,她便将自己卖给了阿福,这才送到了归荑面前。
“所以,贵妾您收下我吧,若不然,我个没有户籍的人,在京城是活不下去的!”
这话倒是实话,归荑点点头将人留下,却不是可怜她,只是好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