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侍妾李氏归荑给侯夫人请安。”
归荑将话说的极规矩,不知道侯夫人是什么路数,生怕自己惹恼了侯夫人横生事端。
话落,屋内久久没有回应。
无奈,归荑只得又喊了一遍。
这下,终于有个小姑娘从里面钻了出来。
那小姑娘脸色不好,横眉冷对道:“嚷什么嚷,侯夫人用饭呢,一会儿和你有话说,且等着吧。”
说罢,那小姑娘再不理会归荑,最终还一直念叨着:“不过是个奉旨爬床的贱婢,嚣张什么!”
无奈,孝道大于天,即便是归荑有了身子,也不能不从。
这会儿日头不大,但近来归荑的身子本就不好,还没跪多久便彻底察觉不适。
只是无奈,侯夫人仍未让人起身。
跪在地上,归荑思绪万千。
她儿子难得有个孩子,为何要如此苛待?
如今看着,倒像是不希望这个孩子出生似得。
今日之事,是个有眼睛的就知道是有意刁难。
难不成是为了王妃那日之事苛责于她?
归荑不敢催促,只跪在原地本本分分,希望侯夫人能早点消气。
体力不支,归荑跪在地上神志开始模糊,只见一丫鬟拎着食盒走了出来,想来侯夫人吃完了。
不想,那丫鬟看都没看归荑一眼。
“呦,这怎么人还跪在这里?难不成是她错了心思惹了婆母烦心?”
方才,侯夫人将归荑叫走被金氏尽数看在眼里。
见归荑久久未归,便留了个心眼遣人来看,发现归荑一直跪在侯夫人门口。
她心知符绾雁看中这一胎,径自想了想,便去请了符绾雁来。
符绾雁果然着急,得了消息后便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你!去通传,便说世子夫人来了!”
侯夫人敷衍的了归荑,却不敢敷衍符绾雁,虽说不愿,却还是立即便唤两人进去。
“瞧我这记性,本是想赏个平安符的,不想忙起来便被我给忘了。”
侯夫人并非良善之辈,若非前些日子的事,对符绾雁也不会这般客气。
“婆母若记不住,以后交由媳妇来做就是。”
到底是婆母,又是气性大的,自然不肯在符绾雁面前次次吃瘪。
“绾雁呀,你身子尚且未能痊愈,又初承府内诸事,难免应接不暇,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
符绾雁冷冷道:“媳妇是怕您因此丢了孙子,抱憾终生!”
闻言,侯夫人倒不如想象中的气恼,倒像是,当真不想让孩子出生,竟然生生受下了。
归荑被符绾雁领走,千恩万谢后回到房中,眉头久久不能纾解。
世上竟然当真有人偏心幼子到了如此地步?
细细想来不对的地方更多。
当初,林三娘子只是看见了她的秘密就被诬陷通奸处死,而林知节即便是让侯府在整个盛京出了名,她也不过就是一顿家法罢了。
那个书童被刺死,林知节被关了半年禁闭,她便如此轻轻放过。
说起来,除了这个林知节,其他的都不像侯夫人亲生。
想到这里,归荑倏地的眼神一亮,前前后后都联通起来。
那日纸条的李代桃僵、那日小院的想象画像,归荑已然有了八分把握。
若要清明,她还是得亲自再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