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进院子,而是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
渡月居
徐氏听说沈晏来意,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挑了下眉。
她想到欠沈晏一个人情,有心帮忙,但也为难,尴尬笑道:“三弟也知道,我这人嘴笨,到底不如大嫂在母亲面前点体面......”
沈晏颔首:“自然不叫二嫂为难。”
“三弟的意思是?”
“阿冶可下学了?”
徐氏福至心灵,笑道:“在房里呢,我这便喊他过来。母亲许久未见阿冶,便劳三弟带他去向母亲请安,以表孝心。”
沈冶很快被婢子带来。
看着一大一小并肩离去的背影,徐氏生出怅然感慨。
......
其实不需要谁出马,崔令鸢那边的进度条也快拉满了。
宁国公夫人年近五十,在这个人均寿命只有六十来岁的时代来看,已经算是步入老年了。
崔令鸢何许人?
和祖母打交道多年,装乖卖巧的本事一流,知道自己哪儿不得宁国公夫人喜欢,便卸了装饰、换上素雅的衣裙钗环,老老实实地去了。
无非是演么,先把自个积极主动态度摆出来。
老人家么,不高兴得哄着,顺着。
也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绵羊,而是主动出击占据攻击位。
一大清早,连宁国公夫人还没起,姜氏更是没到,她便一路溜达到正院里等着了,看见老熟人官嬷嬷,还很有心情地打了招呼。
本来么,长辈还在睡觉,小辈来请安,就是多等一会也没什么的。
仆婢不帮忙通传,也没什么的。
官嬷嬷心念一动,进去通传了。
宁国公夫人惊讶崔令鸢这般积极的同时,又有些......总之心情微妙。
到底是不好意思再睡了。
宁国公夫人起来之后,崔令鸢殷勤地端茶倒水、伺候洗漱、点膳布菜,无微不至。
对于崔令鸢的热情,宁国公夫人很是不习惯,毕竟姜氏、徐氏都是等她吩咐的那一类。
导致本想摆脸色的宁国公夫人,到底没好意思冷脸。
崔令鸢就这么混过去了第一日。
一天下来,虽然身体上很累,要她说,却没有原先在嫡母身边身体和精神上双重折磨来的累。
次日,又是天不亮就去了正院......
宁国公夫人连续几天没睡够自然醒,脸色很是困倦。
到了平日礼佛的时辰,张嘴欲提出自己要去休息休息,崔令鸢却积极道,
“母亲要去小佛堂?果然便如旁人说的一样,再没有比母亲更善信的了!”
“儿虽资质粗鄙,却也愿陪母亲一块礼佛!”
马屁都撂这了,宁国公夫人到底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犯困。
要的就是这份不好意思。
崔令鸢觑宁国公夫人脸色,猜测着还有几日对方才会受不了开口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