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
但此刻,他却有些无心享受这美味。
几乎是下人们才将餐盘撤去,沈晏便从怀中掏出一沓微黄的纸。
“这是什么?”崔令鸢随口问。
“生辰礼。”
沈晏费了好大力气稳住有些紧张发抖的手,到底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呢,在送小娘子生辰礼这样亲昵的事上,不比平日一般稳重。
崔令鸢也有些不自然,生辰礼......咳
再定睛一看,什么羞涩都没了,“房契??”
还是醉仙楼的房契??
那可是开在寸土寸金东市上的醉仙楼,座无虚席,先不说其他的,沈晏是怎么说服醉仙楼的东家卖给他的??
......
莫不是强权压人吧?
遑论这么大一笔开支,姜氏做不了主,宁国公夫人定是不会同意的。
沈晏哪来的钱?!
随后,她又做了更深入的联想。
莫如醉仙楼东家双手将地契奉上,诚惶诚恐,一分钱也没敢要;
又莫如沈晏许以对方高官厚禄,二人狞笑着达成共识......
......
崔令鸢狐疑扫视他两眼,机警地退开一大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不是君子,但是非法之财,我,我不要!”
沈晏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被气笑了:“醉仙楼是太子母族产业,我与太子有伴读之谊,前日与他打赌,赢了筹码,便拿醉仙楼抵了!”
“何况,”
沈晏磨了下后槽牙,觉得她这样子真是可爱又可气,“我付了银钱!用俸禄!”
从没想过送人生辰礼还要遭受质疑,沈晏气得迈前一步,抓过她的手,直接将地契塞进她手里。
二人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崔令鸢才咳嗽一声,微微别开脸,尴尬地没话找话:“不早说......”
沈晏看了看她,温声解释:“原先想了许久,只是金银珠宝未免太俗气,字画文玩你大约也不感兴趣。想来想去,你最喜欢捣鼓吃食,却只在后院围着我和阿冶他们打转......”
“阿翘,将一手厨艺浪费在国公府,难道不遗憾吗?”
崔令鸢起初听罢他解释,一颗心才放下来,还没来得及欢喜,后又听见这一番“不平”,怔在当下。
遗憾?
沈三郎在为她遗憾?
因为话的内容过于冲击,她对于“阿翘”这个称呼也就暂时忽略了过去。
……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生辰礼。”
她转眸一笑,眼里全是绚丽的神采,如新梅初绽,玉色粲然。
与平日假笑端着笑促狭笑都不一样。
看得出是真的喜欢。
崔令鸢小心翼翼地将地契收好,动作轻柔,珍重之珍重。
沈晏又有些害羞起来,垂下眼绷住了自己脸上神情,但笑意还是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崔令鸢偷偷觑他,从前只觉得沈三郎清冷严肃,最近怎么越来越温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