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淑妃笑容满面地赏赐了二皇子妃的队伍,还要故作圆滑地假意安慰一番其他女眷“明年仍有机会”云云。
这时候皇后的赏赐却到了。
皇后虽窝在宫中,但耳目还是很通的。
皇后霸气护媳,每一支队伍的女眷们都沾光得了赏赐,脸上是道不尽的喜气洋洋,皇后娘娘赏赐,得是多大殊荣啊!
看看人家皇后娘娘格局多大,不动声色就打了淑妃刚刚还上窜下跳的脸,还多体面!
崔令鸢得了一对金崐点珠并蒂莲簪,旁边的女眷一看,笑道:“咱们队里就数沈三夫人猎物最多呢,昨日亦是沈三郎拔得头筹,不愧是夫妻!娘娘这并蒂莲的簪子倒是赏对人了。”
崔令鸢“啪”地把盒子盖上,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一丝红晕,神情中带点小羞涩。
这幅表情,大大满足了打趣的人心理,众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
沈晏在一旁看着她娇羞模样,抿抿嘴,眼神从那张看似羞涩的脸上移开。
巧言令色......口不对心。
——
晚上,沈晏罕见做起了梦。
梦中,崔三娘依旧俏若三春桃花,却不是如今年纪,似乎要大一些,约莫二十多岁,眼角眉梢散发着成熟的风情。
“郎君。”她唤,表情是那般娇羞。
他虽在梦中,却想起今日下午李二夫人提起自己时,她脸上的娇羞来。
细细对比,更觉得现实中的她对自己实在浮于表面。
寻常夫妻,妻子不都是全心全意仰慕着自己的夫君么?
可他们算不得寻常夫妻......
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下意识忽视了周陌生遭的环境。
他看见一个男子的背影,穿着白色襕衫,因为那声“郎君”,他下意识就认为这是梦中的“他”。
“他”走近,声音清润模糊:“这样的冷天,怎么站在风口里。”
“他”直接握住了崔三娘的手。
沈晏想,自己也会有与她这般亲昵温存的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崔三娘眯眼起笑:“没等多久,算着时辰过来的,就是让郎君心疼呢。”一如这段时日背着他的促狭。
“你既说出来了,便不心疼了。”
“他”亦很有情趣地配合着崔三娘逗趣。
崔三娘眼波盈盈横过去,说不出的娇媚神气。
虽是对着梦中“他”,却好似也剜了他一下,沈晏心尖一痒,有什么酥酥麻麻的感觉爬遍全身。
静立在梦境中,目送二人远去身影,忽地场景又急剧变幻……沈晏在黑沉沉的帐子里猛然惊醒,脚底发沉,上半身却轻飘的。
做这个梦,费了极大的精神,虽不是噩梦,沈晏的浑身却好似从水里捞出来般湿淋淋的。
浑身燥热。
他缓了缓心神,才勉强下地穿鞋,去旁边冲了个凉水。
躺回床上,睡意全无。
他和崔三娘,有那么一个不甚愉快的开头,竟也会如寻常夫妻一般么?
会吧,他们才十几岁,将来还有几十年要过……当下的不愉快在绝对的时间面前,便显得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