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倒是乖觉。”
良妃叹了口气,开口,意有所指,“原本和信王有婚约的不是你,不过……”
她顿了顿,又道,“算了,你现在既作为准王妃,行事言语自该有度,不要丢了天家颜面。”
“娘娘说的,臣女谨记。”
“信王偶尔虽有些胡来,但本性不坏,你该劝解的要劝解。”
关月笑了笑,态度很谦虚,但没应声。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本性不坏四个字能这么用。
良妃看她一直不作声,于是试探道,“你的情况本宫也清楚,生母帮不上什么忙,景夫人又精明能干,想来,你在景家应该也有很多委屈吧?”
“娘娘……”
关月喊了句称谓,却没有下文。
搭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卷着衣袖,垂首,小小一团坐在那里,一看便知是受了欺负的模样。
不必用言语表述。
良妃嘴角勾起。
高门府邸的事她见得多了,十有八九都是如此。
关家,自然也免不了俗。
良妃不逼迫她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转换了语调,关切道,“但你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本宫说,本宫会替你做主,定不叫旁人委屈了你。”
关月突然抬头,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希冀,“娘娘说得可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良妃笑道。
关月又问,“什么都能说?”
“什么都能说。”
良妃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还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结果等了半晌还未有下文。
于是道,“不着急,你若愿意,随时都可以说。”
“多谢娘娘。”
她见关月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姿态似乎比刚进来时放松了许多。
良妃留意到她身上的衣裳颜色虽素淡,但工艺极好,笑道,“你这身衣裳倒是好看。”
“谢娘娘夸奖,是夫人前些日子给臣女买的。”
前些日子……不就刚好是江南那边出事的日子吗?
良妃状似随意地说道,“看来景夫人心情不错,舍得花这份钱。”
关月叹了口气,勾起良妃倾身,对她即将要讲的话兴趣颇浓。
“夫人前段时间心情也不算太好,后来不知怎的,突有一日,很大方地让臣女和姐姐去买衣裳了。当时,臣女见夫人整日愁眉苦脸的,都不敢出院子呢!”
总算说到重点了。
良妃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景夫人心情变好,应该就是江南之事得到了转机。
但她想不明白,若是没有人从中相助,一个经营糖水铺多年的老板,怎得突然就和景家做起布匹生意了?
她想知道,中间牵线搭桥的人是谁。
“这个臣女不知。”关月摇头。
良妃顿时泄气。
说了这许多,最后还是没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不过——
“若是你以后知道了什么,也可以告诉本宫。”
关月一愣,霎时反应过来,“娘娘的意思是……?”
良妃但笑不语。
欣赏够了她的表情才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定明白本宫话里的意思。咱们以后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见关月尚且有些犹豫,良妃起身,拨开珠帘,行至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亲切道,“给你看样东西。”
红霜立马捧上一块方形的绢布,浅蓝色打底,其上绣着两只凫水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