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见警察的时候,要推责任,抛个干净,抛给其他人,必要的时候该怎么做,要怎么做,交代到心底。
当媳妇的很清楚自家汉子什么货色,他就是一个欺软怕硬,没有主张的人。
安二狗那点的脾气只会嫌饭菜不好,媳妇不肯换姿势,才会大吼大叫。
他根本就不是干大事的人,没有一根心眼。
好在这吊毛结婚几十年以来,对婆娘言听计从,大把钱大把钱地往家里拿,交给媳妇保管。
她当然不会让安二狗走上一条不归路,千叮万嘱讲了一大堆。
安二狗把买的那一双新鞋子处理了,这一次,他是确认了四周围连只苍蝇都没有的地方。
人换了一双老旧鞋,多带了一套安保服,安佑武特意交代的。
吃过了晚饭,洗完了澡,告别婆娘,骑着摩托出门,他要在转运站值班到明天的早上。
因为近来,千湖镇开发矿山,那里聚集着两三千号外来工,整日开采,人员来往,鱼龙混杂。
那一些好吃懒做,爱赌爱嫖,爱大手脚花钱的工人,经常光顾转运站,偷摸点东西,倒手去卖,敷衍日子。
因此,转运站的安保工作每逢夜晚便有模有样地张罗起来。
这天晚上。
怕耽误了安佑武,恼他来得迟,便早早地来到了转运站,安排了兄弟们的岗位,守着大门口,等着安佑武的出现。
一直等到凌晨时候,所有人吃饱喝足,熟睡了,安二狗心神不宁。
他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出神,还在质疑自己,杀人放火怎么就是他安二狗会干出来的事。
不晓得安佑武神出鬼没,偷偷摸摸地挨近身来,净盯着人多时了。
妈呀,这个时候再见到人,心情依然像白天那样稀碎。
被按在宰杀台的感受,感受着他这副冷漠,渗人和苍白。
安佑武带着杀气,冷漠无情。
他凑上前来,问了一句;“衣服呢?”
安二狗咽了咽口水,缓得有点慢,又有点急。
便从摩托车上的后座,用橡皮绳捆紧的袋子取了下来,拿出一套治安服,递给了安佑武。
看着人迅速套上,并取了安二狗脑袋上的帽子。
千湖镇四面环水,夜阴风盛,湿气大,他那个发稀的脑袋经不起风吹,所以安二狗值班的时候,经常都会带着一顶帽子。
安佑武戴上了帽子,利索地说了一声;“走吧!”
安二狗左右看了一下,拿起对讲机呼吁弟兄们注意守岗,他要进入小巷子巡逻了,大家各就各的岗位,不要到处乱跑。
等了一会,听话的那一头,久久没有回应。
蛮子们就没有组织,甚至那些喝多了,已经翘高了脚,睡死在发财梦里。
二人悄悄地潜入了巷子,抵达那一个见不得人的仓库。
安佑武要求的,那一个最见不得人的地方,传说中,来澜州市那些有钱的客人,寄托在转运站里的东西。
那些东西够贵,易燃!易爆!易碎!易潮湿!各种易...
却给治安巡逻队带来不少好处,天价的保管费。
谁也不知道在那个神秘的仓库里磨蹭了多久,安佑武率先走了出来。
他拉着一小车东西,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安二狗发呆,思索不定。
于是招招手让安二狗靠近过来,他有些话要交代。
安二狗害怕啊,看不懂安佑武的操作,担惊受怕随时被杀掉一样。
又磨蹭了一阵,不情愿地靠近来,瞅着安佑武抓摸不定的脸色。
他开口道;
“如果王邦帅哪天找上你,问到我,要这些东西,就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
意外地叮嘱了这么一句,他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集贸市的边缘,那片黑得不见东西的鬼地方。
真的就跟活阎王一样,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