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安佑武到底在哪里呢?
貌似他一举一动,影响到了千湖镇的山青水绿,这群治安蛮子势必大动干戈,烧山开路,掘地三尺都要找到人。
他成了对峙的关键,绝对的制高点。
日晒三更头的艳阳天,中湖村鸡犬不宁。
几个治安蛮子走在河岸上,怨气冲天,将田间一带,储农具的茅草屋里外翻了一遍。
这个时候任何碍眼的,能躲人的东西,通通被撒在外围的这群蛮子糟蹋个遍,提着刀要杀人。
嚷嚷着逮到人要如何如何,撒泼着气,他妈的这个时候到底躲在哪里?
这千湖镇蛮子们熟,安佑武也熟,都是遁地太岁。
捋虎须就是这个结果,这群人出现在哪里,就像是千湖镇上空飘来一波阴云,能浇塌半边天。
已经不是解决安二狗和彪子李之间的矛盾,安佑武这一次是架着自己烤,刁毛啰唣过头了。
更兼澜州市来的两个警察,一搅局,加剧了他的处境,到了不能留的地步了。
王邦帅打算做了安佑武,再消遣那两个警察,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千湖镇尽是赛地煞,恶金刚。
负责中湖村外围的蛮子,顶着大太阳,提着家伙敲敲打打,徒劳无获。
别说这强天白日要躲着一个人,这个爆嗮天,就是一条狗都不愿意出来流浪。
乌烟瘴气,到处乌烟瘴气,人甚至能感觉到一丝丝眩晕,几个蛮子趴在河边捧着水,猛撮脸皮,贴着大口大口地喝,脱了上衣拧干,往河岸甩了甩。
在骂骂咧咧,诅咒安佑武不得好死,这个时候要是逮到了,然后怎么样,把这艳阳天的焦躁一并算在他头上。
继而,又在痛骂市里面来的赵象龙和王大福,逞威逞能,记恨着那天将安佑武淹死在河里就好了。
口溜的甚至说并着两个警察也丢下去。
三个人站成一排,一边叨着,一边扯着裤裆,掏着往下解手,因为辣眼睛,只管抬高了头,眯着四处张望。
浇在底下这一片长得茂盛的野芦苇中,被拨开得并不明显,里头恰好藏着一个人,也是闭着眼睛仰着头,他嘴巴里叼着草芯,听着岸上的人磨叽大半天了。
不错,此刻他们要找的活阎王,就躲在距离蛮子们不到五米的位置。
这片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比谁都熟悉一草一木。
自医院溜走后,吃饱喝足,算计着要怎么溜回中湖村,猜忌着治安巡逻队,两个警察会有什么动作。
他看见了赵象龙和王大福凌晨在面馆里沮丧地吃面条,这模样,显然被算计了。
由此,断定那个治安头子王邦帅是个茬,这个富贵很惊险。
当他见识到这群蛮子在小凤姐饭店二楼的勾当,漆黑的环境,不法的东西,内心里突然野了,有了大胆的计划。
以至于不在乎安二狗要怎么折磨,在他身上开出几个眼都好,受罪必然是富贵的阶梯,忍不了干鸡毛大事?
便有了后面一通操作,等机会,等到赵象龙和王大福出现。
自医院走了后,瞧见两个警察吃面,他大概猜了局势,还是犹豫,东挨西挪到小凤姐饭店前。
饭店面目全非,还在冒烟,那几扇破窗户在交代着话:当时烧得老惨了。
这模样比他意想中还要完美,穆然佩服,不用思索就知道会是谁干的。
这个小凤姐是个人物,加深了印象,安佑武内心妥了,拧了一下牙根,这个曾一度埋汰的千湖镇,时过境迁,卧虎藏龙。
这些都是他想要的人,用来拼凑自己的野心。
那么接下来要面对的风险,他迅速估算了一遍。
所谓的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风浪越大,鱼越贵,可别忘了他安佑武从小穿行在风雨中,风浪越大,有没有鱼他都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