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蔓可在后面跟着,“大人,您听我跟您说句话,大人,大人!”
因为上午余蔓可对他做的事,阿蒙曼奈尔很生气,现在不想理睬她,一众高级祭司簇拥着大祭司请示工作,余蔓可找不到机会和他单独说话,后来索性连他人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夏双娜安排余蔓可在神庙里的客房住下,余蔓可向人打听大祭司,被当做心怀不轨,狠狠训斥了。
余蔓可感叹古代通讯太不发达,在同一座神庙她都没办法找到他。
余蔓可终于拿到了奈芙依朵送来的手镯,揣进怀里,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了。
余蔓可假借东西丢了,返回刚才举行仪式的地方蹲守,终于等到了阿蒙曼奈尔,他取了手杖就又转身离开。
余蔓可立刻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现在天明明还全没黑,路却是越走越黑暗,这座大厅里只有很小的窗户采光,房间笼罩在灰暗和不确定的迷雾中,余蔓可不禁心跳加快。
神庙守卫突然高呼,“何人擅闯神殿!”
“来人!抓住她!”
余蔓可脑袋嗡地响了一声,她该不会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吧。
天啊,她不会直接被咔嚓了吧。
追兵在后,余蔓可大步朝着深处跑去,冲进了一个几乎完全黑暗的房间,祭台上火光微弱,一个高大的身影笔挺如鹰,立在黄金神像前,口中正低声念动着拗口艰涩的祭词,灯火将他的影子投在石墙上,显得更加高大伟岸,余蔓可如同看到了阳光,痴痴露出舒心的笑,她知道,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阿蒙曼奈尔听到动静,机警地扭头,“谁!”
余蔓可的脸映在火光里,忽明忽灭,“大人,是我,诺芙蕾。”
“你怎么进来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余蔓可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人,求你帮帮我,有人在抓我。”
阿蒙曼奈尔拉起桌布,“去那里躲着吧。”
余蔓可立刻钻到了祭台下面。
她刚藏好,外面的守卫就闯了进来,“大祭司大人,是不是有一个女人进来了。”
“没人进来。”
侍卫不解,自言自语,“奇怪了,明明是往这个方向了。”
“我说没有!出去!”阿蒙曼奈尔提高了嗓音,含着怒意。
”大人,打扰了。”守卫迅速退了出去。
祭台下,余蔓可捂着嘴巴,泪水慢慢涌满了眼眶,也许这就是父女之间的心电感应,爸爸虽然不认识她,但还是无条件地保护她,就像几天前她被推进水里,也是爸爸奋不顾身跳下去救她。
“出来吧。”
余蔓可从台子下爬了出来,满脸都是泪水。
阿蒙曼奈尔脸色严肃,冷声训斥,“这里是神殿,你也敢乱闯,被抓到你会被处死的,赶紧走吧。”
余蔓可哽咽着,说不出话,热泪就先流了下来。
“怎么了?”
阿蒙曼奈尔望着她的眼泪,心里竟然隐隐作痛,“你不用怕,我不会惩罚你。”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余蔓可一张口,泪水就又疯狂地涌了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呜咽着喊,“爸爸!”
爸爸,这个词绝不属于古埃及。
阿蒙曼奈尔的记忆骤然回到那天,女人枕在他的臂弯,手抚摸着小腹,“悦悦,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阿蒙曼奈尔吻着她的额头,“我要女儿,我只要香香的乖女儿,不要捣蛋的臭儿子。”
女人笑得无比温柔,“好,如果我们有了女儿,她会叫我妈妈,叫你爸爸。”
“爸爸,爸爸”阿蒙曼奈尔重复着。
那天之后,阿蒙曼奈尔知道了,“爸爸”这个亲昵软绵的发音,就是父亲的意思。
阿蒙曼奈尔顿时惊愕地直愣愣望着余蔓可,声音在抖,“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