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的私人宅邸花园中,桌上摆满美酒佳肴,阿蒙曼奈尔和阿伊正举杯庆贺。爱+阅+读
“恭喜阿伊大人铲除心腹大患。”
阿伊春风满面,“同喜同喜,看到法老身边潜伏的阿吞奸细被抓捕,阿伊更为陛下感到高兴啊。”
阿蒙曼奈尔话锋一转,“可惜,娜芙瑞还活着,咱们这位法老迟迟不肯下令处决她。”
阿伊亦叹道,“法老毕竟爱过她,心口那根毒刺想拔掉,哪有那么容易。”
“法老不愿,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帮他一把,”阿蒙曼奈尔唇角微弯,“这人哪有不生病的呢,尤其是心情忧郁,更易染疾。”
阿伊听出他话外之音,提醒道,“法老对她余情未了,一定会为她医治,恐怕还死不了。”
阿蒙曼奈尔眸光深沉,意味深长地说到,“那就让陛下亲手给她喂下送命的毒药。”
阿伊虽不明所以,但拱手笑到,“看来大祭司大人已有万全打算,那阿伊就放心了。”
夜深,阿蒙曼奈尔返回卡尔纳克神庙,登上观星台,作为古埃及最为出色的天文祭司,开始观测活动。
占星台如同一架宏伟的天梯,矗立在埃及大地。
阿蒙曼奈尔素来钟爱黑夜,黑夜唤醒他每一处感官,而白日让他疲惫而厌倦。
沉沉夜幕如大海,上浮一座又一座星岛,任凭王朝变迁,永恒坚固依旧,大祭司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夜空下,风卷起他的斗篷,深沉的静谧中,他仿佛感觉一个女人站在了自己身旁,散发出的清冷气息一丝丝冻结了空气。
阿蒙曼奈尔转过头,对着空荡荡的空气,痴痴地开口,“你来了!”
久久无人回答,他伸手探了探,却连女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摸到,入骨的思念堆积在胸口七千五百个日夜,泛滥成灾,她已然离开二十年了。
他又想她了。
那个女人就像一个难解的谜,让他着迷。
她来历成迷,身份成迷,在他十六岁时,突然出现,又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突然消失,再无一丝痕迹。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今年几岁,只知道一个霸气的名号,时空大神。她没有家人,亦没有朋友,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哪里去,她如同一座孤独的岛屿,和这尘世间的热闹喧嚣没有半分牵连。
无数个黑夜,阿蒙曼奈尔仰头望着天狼星时,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个晚上。
埃赫那吞登基后迫害阿蒙祭司,他四处躲藏,穷困潦倒,跻身在乡村一栋破旧的小房子里。
那房子很简陋,院子里却有一个漂亮的小池塘,荷花围绕,芳香扑鼻,夜晚,池面倒映着星星。
他和她并排在池塘旁坐下,把脚伸进池中,像两个孩童欢快地踢腾着池水,仿佛踢动了天空中的星星。
夜空广袤辽远,星辰璀璨万千。
他看到她一双忧伤冷寂的眼眸,仰望着如墨的夜,比那夜空还要深邃。
她说星星和人一样,也有寿命也会死去,当一颗恒星烧尽燃料,就走到了生命尽头,它的躯壳会发生猛烈爆炸,爆炸时死星会把它蕴藏的能量全部释放到宇宙中,其中心收缩、坍塌成一个巨大的黑洞,这洞能把万事万物都吸进去,就连太阳光也无法逃脱,时间被它极度扭曲,变得极为缓慢,扭曲的时空缝隙和褶皱中,存在着连接古今的时间隧道。
她说,我便是穿越那时空隧道来到这里,我是一位时空旅人。
震惊之余,曼奈尔终于明白,她浑身的孤独感从何而来,她独自穿梭于时空之间,早已超脱于世间万物。
她就像一颗仅能容纳一座小神庙的孤独封闭星球,不让任何人进来,自己也不走出去。
长久来,阿蒙曼奈尔只敢将爱恋埋在心底,那晚,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她,是否在无尽虚空中漂泊累了,想要想留下来,他可以给她一个家。
她沉默不语,水里的脚丫却碰了碰他的小腿肚,脚尖沿着他的腿一点点往上爬,勾住了他的腰,他浑身战栗,情难自控,拉开了她的裙子
荷香蝉鸣中,他探索了她的身体,那简直是比宇宙还奇妙深奥的存在。
她躺在他怀里,脸上浮着红晕,像是喝醉了,喃喃说着情话,曼奈尔,你的名字意为愉悦,我心悦你,何止朝夕。
那夜之后,他们就住在了一起,像夫妻一样朝夕共处,他秘密从事宗教活动,她为他做饭洗衣缝补衣物。
除了恢复阿蒙神的荣光,阿蒙曼奈尔有了更大的心愿,让她过上平静的日子,不再跟着他颠沛流离。
她消失的那天,早上呕吐不止,他心急如焚外出求药,回到家中,发现她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周身被极强的白光包围,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紧紧抓住她的手,绝望地感受着她温暖的手化作沙子,从他指缝间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