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坦卡蒙将手中的密信放在火盆中烧掉,对艾叮嘱道,“此次返回阿玛尔那,对外只能宣称整理母妃旧物,记住了吗?”
“遵命,”艾小心翼翼地问到,“要告诉娜芙瑞小姐我们的计划吗?”
“不用,别吓到她,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提及心爱的女孩,法老脸上浮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夏双娜在东苑里整理行李,听到通报,霍普特在宫门口请求接见。
霍普特一身洁白的长袍,身姿笔挺,气质高雅,经过此番历练,如同一柄出窍的宝剑,成熟稳重了许多。
“我姆特来看望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她想见见你。”
夏双娜欣然答应,在尼罗河边找了一家有特色的馆子,请母子俩吃饭。
听闻霍普特被法老重用,玛雅春风满面,饭桌上把霍普特从小到大的光荣事迹都鼓吹了一遍。
其中自然少不了那个她讲了八百遍的传奇故事,霍普特出生时奄奄一息,在神灵庇佑逃过死劫,平安长大。
霍普特脸色不太自然,找个借口出去透气,回来时罗茜正把精心准备的礼物往夏双娜手里塞。
是罗茜亲手织的一种白色亚麻布,叫阿布-代尔,是阿布萨特专门做女子嫁衣用的。
夏双娜不知道这些阿布萨特的习俗,笑容明丽真诚,“谢谢大娘,我很喜欢。”
罗茜拽过娜芙瑞的手,对自己这个“准儿媳”越看越满意,又一个劲朝霍普特使眼色,拉人家姑娘的手,霍普特看了一眼母亲,挪开视线,蜷长的眼睫盖住浓浓悲伤,没有行动。
罗茜想骂他,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姆特,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娜芙瑞说。”
雅间只有两人的时候,夏双娜先开了口,“宰相没有再为难你吧。”
“没有。”
“阿伊这个人表里不一最为狡诈,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会小心。”
霍普特勉强勾起唇角,他不想伪装,但他没有办法坦白真相,最终还是骗了姆特和娜芙瑞,他心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我姆特要在底比斯住上几天,你能跟我一起送她回阿布萨特吗?”
霍普特想了很久,就算她已经爱上别的男人,他还是决定对她说出自己的爱,不过他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地点,远离底比斯,绝不能被第三个人听到。
夏双娜婉拒,“恐怕不赶巧,我马上要出一趟远门。”
“去哪里?”
“阿玛尔那。”
霍普特神情骤然变得严肃,身子向她前倾,眉间透出凝重之色,“阿玛尔那是当初宗教改革的主阵地,自从法老废黜阿吞信仰后,阿吞信徒残余势力和流民匪寇混在一起,那可是个是非之地,能不去吗。”
“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会注意安全。”
“是和法老一起吗?”霍普特以极低的声音问。
“是的。”
霍普特只觉心碎的泪水就要涌出眼眶,他强忍悲伤,将无尽爱恋化为一句,“我会在卡尔纳克为你祈福,等你回来。”
“谢谢。”
夏双娜又问,“听说,你的师父是第二先知普塔莫斯大人。”
“是。”霍普特难过得不想多说一个字,生怕再开口就要哭出来。
“那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第二先知对我的意见。”
“哪方面”
霍普特仿佛预感到什么,后背升起凉意。
“你可不可以巧妙地侧面打听一下,第二先知会不会支持法老册封我做王妃。”
霍普特的表情僵滞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夏双娜甜美的声音似乎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
“霍普特,你能不能帮我成为埃及第一王妃!如果这样,我也可以在神庙帮你说上话,在贵族小姐里选个漂亮姑娘给你做妻子啊。”
霍普特以为他都痛得麻木了,但这种痛苦哪里有止境呢,她脸上的笑容明媚灿烂,在他眼中却是那么残酷冰冷,像锥子一样将他的心凿得百孔千疮血流不止,霍普特嗓音沙哑干涩,承受不住极度的哀痛而颤抖,“娜芙瑞,你是真的看不出我的心,还是故意伤害我!我喜欢你,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