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递过来的东西是用红纸包起来的,但是还是能闻到隐隐药香味儿,牛壮实便也没推辞,顺势就收下了。
“我知道了!小子,你回去替我谢谢你们曹先生,你再等会儿的,我去包些喜果子,给你带着路上吃!”
小少年没说话,牛壮实就进屋了,可等他再回来,门口早已空空如也。
“臭小子,不要不会跟老子说一句再走吗?年纪不大,臭毛病倒是不少!”
……
郑酉和回到家,听到里屋睡房有动静,他不好进去,便咳嗽了两声。
荷姐儿听到郑酉和的声音,放下怀里的琉哥儿,便快步跑了出来。
“爷,你回来了?你看到娘了吗?她说要去牛家吃席,我没拦住她!”
郑酉和一听,头都大了一圈。
“她何时去的?”
荷姐儿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几日,不管周氏如何骂她,她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周氏,就怕她惹祸。见郑酉和的模样,路上定是没有碰到周氏,算算时间,肯定是周氏有意躲着郑酉和。
“娘她已经走了好大一会儿了,估摸着肯定已经到牛家了!”
听荷姐儿这么说,郑酉和也想明白过来,鞋也顾不得换,转头就进屋去抱琉哥儿。
“荷姐儿,快,把门锁上,你跟着爷一起走!”
荷姐儿从小心智成熟,稳重淡漠,可这会儿,她也不免慌了神。
若说之前她只是听说过崔桦的狠毒,那么住在芋儿沟的这些日子,她却是彻彻底底的见识到了崔桦的厉害。
郑金玉的伤,马婆子的嘴,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爷,若是这次娘能活下来,您能不能做主让她跟我爹和离?”
正跑着,郑酉和突然就是一愣,心头说不出的酸涩。
荷姐儿这孩子,他们老两口子是亲手带过的,她的性子有多淡漠孤傲,郑酉和最是了解,如今听到她这般恳求,便明白其中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不过现在却不是细问的时候。
“荷姐儿,你别怕,你娘顶多就是闹腾一场,不碍事儿的!”
见荷姐儿沉默,郑酉和突然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荷姐儿,你老老实实告诉爷,你娘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目的?”
“难不成她想要对花氏下手?”
荷姐儿拼命摇头,眼睛猩红。
“不是,不是,爷!都怪我,是我说漏了嘴,告诉了娘,翠花大姑和烟柳榭那边有来往的事儿,娘去他们家,肯定就是想以此为由毁翠花大姑的清白。”
“爷,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就算翠花大姑不介意,可村里人会三缄其口吗?会善罢甘休吗?若是花婶子因此伤了肚子,只怕娘会被打死的!”
“爷,我求求你了,你想办法救救娘吧!娘她……”
郑酉和已经听不清荷姐儿接下来说的话了,他现在只想快些,再快些,阻止周氏找死。
耳边冷风肆虐,怀里的琉哥儿也像是有所察觉般,哭的撕心裂肺。
可世事十之八九是不能如人意的,即便二人千赶万赶的,还是迟了一步。
牛家院子里,议论声,唾骂声,声声如烈油,在这方寸之地沸腾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