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花氏破天荒的发起了脾气,牛壮实那边,一下子就哑火了,也不反驳,也没再弄出动静来。
牛翠竹和杨氏两口子在灶屋里嘀嘀咕咕的,听到花氏发火,同时都愣住了,原本他们已经一头窜出来要准备拉架了,现在却只能尴尬的在原地抠手指。
牛壮实看到牛翠竹杵在院子里,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口。
正想开口骂几句痛快痛快,没想到花氏竟先他一步又摆出了不耐烦的架势。
“牛翠竹,你莫不是刚才窝窝胀得太多把脑子挤出去了?你看看日头,都偏到哪儿去了,你还不赶紧下地去。”
眼看花氏的眼神往自己这边移,崔桦二话不说,拉着婴娘就溜出了大门。
牛翠竹长这么大还没被花氏骂过,一时间竟委屈的直吸鼻子,杨氏见状,怕丢丑,也学着崔桦的样子,拽着牛翠竹就跑了。
粪蛋儿一直在院子里待着,小眼珠子左右咕噜,这会儿看到这种不属于他认知范围内的场面,吓得突然就嚎了起来。
这若是往日,花氏定第一个就冲过去心肝宝儿的哄起来了,可今日她却表现得十分诡异,不仅没去哄粪蛋儿,反而自己把自己给气哭了,转身就回去了睡房。
一个在院子里嚎,一个在屋子里哭,弄得牛壮实手忙脚乱,打死他也不承认,今日遇上了自己搞不定的事儿。
……
这两日,有花氏的压制,牛家的氛围异常平静,就连牛壮实的大嗓门儿,都克制了几分。
婴娘也因此得利,安安稳稳的在牛家住了下来。
只是,基本上只要崔桦在家,她去哪儿,婴娘就屁颠屁颠儿的跟到哪儿。
余郎中乐呵呵的在家里等着,看到崔桦后头还有一个水灵灵的跟屁虫,老脸一下子就红了,急忙钻到屋里把门给关了起来,就只露个脑袋在外头表示抗议。
“牛丫头,你把她带来做什么?”
崔桦见余郎中这样,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
“她又不吃人,我带着她怎么了?倒是你,弄这一出做什么?”
余郎中急得脑门儿上都出了一层细汗。
“她一个大姑娘,你把她弄到我这儿来,你让村里那些口舌妇人如何想?我老头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子吗?”
崔桦只觉得又惊又好笑。
“婴娘是大姑娘,难道我牛翠花是糙老爷们儿?我来了你这好几次了,怎得不见你避嫌?”
余郎中急得犯糊涂,也没多想,一股脑儿就把心里话倒了出来。
“你来几次有什么,村里谁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就是一日来个十次八次的,也无妨!”
崔桦听了这话,脸一黑,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山下走。
余郎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说漏了嘴,急忙冲出来拉人。
“不是,牛丫头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崔桦一把打开余郎中的手。
“听你解释?我看是听你狡辩吧?你说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郎中一时语塞,真让他解释,他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真不是!”
看余郎中那卑微又急躁的模样,崔桦的火气也已经没了大半。
她何尝不知道余郎中的意思,村里人对她的固化印象就是个泼妇毒妇,对她既怕又恨,就算造谣,也不会造这种谣,在那些人看来,把她跟余郎中这样的老头儿放一块儿造谣生事,那都是在侮辱余郎中。
但是婴娘不同,婴娘皮相好,外表看起来又是个柔柔弱弱,生活不能自理的主儿,怎么看都觉得更好欺负些。
欺负看起来柔弱的人,对那些不怀好意又没种的人来说,也许才觉得最过瘾吧!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
“只是婴娘她不愿意走,你就当没看见吧!实在不行,你继续躲着也行!我把菜做好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