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消息传回芋儿沟时,花氏直接一头就栽倒在了饭桌底下。
牛壮实沉着脸,嘴唇颤抖。
杨氏软倒在崔桦怀里,强忍着不敢哭出声儿来。
郑老婆子急的团团转,非要跟着大家一起去。
郑酉和没回家,拉着几人就往隔壁双门村去。
“牛兄弟,你也别太过着急,就算竹哥儿犯了事儿,里司也不能把他如何了去,顶多就是训斥几句。”
牛壮实坐在前面赶着牛车,始终一言不发。
崔桦手心全是汗,但她得冷静,最起码先了解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行。
“村长,您看到我大哥被绑走时,可有听那些人说是为了什么!”
郑酉和斜视崔桦一眼,他并不觉得崔桦跟过去能有什么用处,反倒觉得若不是多了一个她,这牛车还能跑得快些。
但他怕崔桦犯浑,所以还是随口回了一句。
“听说好像有人跟里司告状,说他殴打长辈,不悌兄长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好一个殴打长辈,不悌兄长!
崔桦一听,就猜到肯定跟李氏和花耀祖有关,除了这母子俩如此龌龊,还能有谁忍心伤害牛翠竹这么好的人。
双门村很近,两刻多点儿就到了。
里司家门口围的水泄不通,大人小孩儿携家带口的,院墙上面都趴满了人。
屋里传出一声声闷喊,待听清,崔桦一把拨开人群就往堂屋冲。
牛壮实,郑酉和,还有郑老婆子,紧随其后。
看到屋内场景的那一刻,崔桦当场就愣了,巴掌宽的松木板,一下下砸在牛翠竹的后臀上,青色的衣料子已经鲜红一片。
牛翠竹面色苍白,浑身湿透,一看就是被泼过凉水,他整个人趴在长凳上,除了在板子落下的时候,还能发出浅浅一句哼叫之外,其他时间活像一具死尸。
“住手!”
“你们特么住手!”
眼看没人听她的,情急之下,崔桦直接就扑过去挡了一板子。
牛壮实反应过来,一脚踢翻那个挥板子的男人。
“姓陈的,老子的儿女今日要是有个好歹,老子亲自提刀剁了你的狗头。”
说完,郑酉和就跟着他把牛翠竹抬上了牛车。
郑老婆子哭的昏天黑地,爬上牛车,扑倒在牛翠竹身前就起不来了。
牛壮实想要去扶崔桦,崔桦没让他扶,忍着剧痛给郑酉和鞠了一躬。
“村长,我爹和我要留下来处理烂摊子,还请您跑一趟,拉我大哥去镇上看大夫,银子也烦您先垫付着,回头我必亲自上门,双倍酬谢!”
郑酉和长叹一声,看崔桦疼的直不起腰,他也心疼。
“好,你放心!”
郑酉和带牛翠竹走的时候,陈里司才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牛壮实,你儿子暴虐成性,殴打长辈表兄,你竟敢阻止我替天行道!”
崔桦大喘一口气,靠着门槛坐下。
“真是好一个替天行道!你区区一个里司,不仅私设公堂,越俎代庖,还敢口出狂言,叫嚣着要替天行道!”
“陈里司,你的天是谁?是李氏这个毒妇,还是花耀祖那个窝囊废?”
陈里司气噎。
花耀祖倒是壮着胆子一瘸一拐的站了出来。
“牛翠花,你少在那里颠倒黑白!”
“牛翠竹那个贱种把我打成这样,陈伯父生为三村里司,教训教训他怎么了?”
李氏也不甘示弱,飞眼儿看了陈里司一眼,就也梗着脖子站到了花耀祖身边。
“我儿说的不错,里司大人公正廉明,就是打死那个贱种又能怎么样?”
崔桦大笑,扯的后背生疼。
“李氏,你没脑子就躲起来吧!别出来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