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你还好吗？”他问。

前几天，两人还讨论过这个问题，苏柒说她不知道。

他以为是她不想承认。

没想到，今日却来了这么一出真相。

苏柒笑了笑，“应该是我问，程意之，你还好吗？”

程书凛只觉之前无处倾泻的，甚至无法生出的悲伤，在此刻流淌成河。

他的眼尾划下一串晶莹。

怎么可能好呢？

于苏柒，这不过是身世之谜转了个弯。

与他，却是过往经历全部推翻。

母不是母，家不是家。

“对不起，让你嫁给我，还要面对这样一个家。”他压着嗓音，声线微微颤抖。

苏柒轻轻摇头，“程意之，我嫁你，从五天前就不只是为了圣旨，为了平宁司了。”

“今日我嫁你，只因为，你是你，仅此而已。”

她低声，声音轻柔无比。

程书凛嘴角缓缓展开一抹笑。

虽然淡，但他心里确实好受很多了。

“王妃这边，你打算怎么处理？”苏柒问。

程书凛想了想，答道：“等把你送去岳父那里，我便去寻父亲。”

苏柒道：“你觉得王爷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程书凛一怔，步子都中断了一瞬，他低头看苏柒，看到一双水波不兴的明眸，如皓雪绝霜，“你的意思是……？”

苏柒道：“王爷，爹他是十七年前，平了八王之乱后去的南疆戍边。”

“应该也就是我被换入苏家之后。”

“而且，老一辈的恩怨情仇，我们做小辈的不清楚是理所当然，王爷和王妃这么多年夫妻，枕边人，若说一无所知，我是不相信的。”

程书凛眨眨有些干涩的眼，“你是说，或许我爹去戍边是因为我娘换子这件事？”

苏柒点点头，“几日前，我问了我娘，你爹到底为什么会被陛下调去戍边，是不是真的因为你娘所说的不规矩。”

“我娘回答我说，没有不规矩，不过是你爹自己的选择。”

程书凛默然片刻，两人已经到了苏府门口。

镇国将军府的府门紧闭着，门口两头石狮子看着威猛无比。

程书凛走上前去扣了扣门环。

半晌，才有一个小厮来开门，透过门缝看到两人差点没吓着。

“姑娘，姑爷，您们怎么这时候回来？”小厮一边见礼，一边把府门推得大开。

七姑娘回府，只要走了正门，无论是何时辰，府门都必须大开，这是规矩。

程书凛道：“阿柒忧心岳父，实在睡不下，我便带着她过来看看岳父。”

随后问：“岳父的情况现在如何了？还有大兄和二兄，可都还好？”

小厮连连点头，“几个太医联合守着，说暂时还解不出将军所中之毒，但多维系些时日还是可以的，陛下醒来后也贴了皇榜，征召天下名医来为将军看诊。”

“大公子和二公子也都是皮肉伤，经过医治，现在都无大碍了。”

“还有三姑娘和三姑爷也回来了，都在正堂外面陪夫人守着呢！”

“要是看见您们也回来了，夫人还有公子和姑娘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厮笑着回答，小跑着在前给两人引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