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看着他,磨磨牙,又是这样!这个人,总是这么自来熟!明明他们认识加起来也没超过半年!就真以大哥自居了!
“进京赶考不行啊?”她呛声反问。
徐禾成叹了口气,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苏柒,分明久别重逢,但兴奋的只有自己。
刚要开口说什么,目光却一动,他回头跟木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下五除二把饼吃了完,然后重新把糕塞进苏柒的手里。
“小九,不管你怎么想,大哥是真拿你当弟弟,这些糕你收着,大哥有点事儿办,晚上到镇东头那家彭记酒馆,大哥请你喝酒吃肉!”
说完,徐禾成去也匆匆,跟来时一样,转眼就不见了人。
苏柒垂眸看了一眼那袋子里白白嫩嫩的糕,“嘁,什么彭记酒馆,谁稀罕。”
但动作却抱得贼紧,糕都有些被压扁了。
她继续牵着马慢慢悠悠的走到了一间客栈楼下。
“迎客来”
挺喜庆的名儿,合眼缘。
“哟,小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热情的招呼着。
手一挥,就有小厮麻溜的跑来把苏柒的马往马厩牵去,一边走一边说:“您放心,咱们店的草料都是上等的!”
苏柒点点头,从善如流,由着小二在耳边将客栈里各样吃食都介绍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口才好的小二业绩就高!
苏柒站住脚,扯了扯小二的袖子,叫停了那口若悬河。
“我住店。”她道,“最便宜的那种。”
气氛忽然尴尬,小二的热情也消散不少,中规中矩将人带到柜台登记,拿房牌,指房的位置。
然后重新挂回笑容,喜喜庆庆的出门去揽客了。
上着楼梯,苏柒耳边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客官远道而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嘴角弯了弯,外边儿的天地啊,真有意思,人也真有意思,可惜她不能常出来。
*
用过午膳,苏柒正坐在桌边研究平乐镇附近的地形图,手指点在一个位置,正是那塌方的坑洞所在。
她眉头紧皱。
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会儿对着地形图看才觉出不对劲来。
塌方的那一处地形落差较大,且有溪流流经,按理来说完全不符合铁矿形成的条件,就算形成也只是个小的,不会太大,顶多挖个两三年就会空。
而那买卖人命的营生他们却做了将近十年!
“咕咕——”
思索之际,一只雪白的鸽子忽然嗖地一下飞了进屋,落在桌角,然后一脸矜贵地用那微红的喙点啄翅膀上的羽毛。
苏柒瞅了一时,笑开,手才从鸽子脚上绑的信筒里抽出一张纸。
目光本是随意扫过,却在触及内容时骤然凝住,所有的轻松一霎收敛。
只见纸上寥寥几个字,写得歪歪扭扭,还连不成文,显然是匆忙之下所写:
——矿下有金,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