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原始的耕种方法。把草木砍倒，烧成灰做肥料，然后就地挖坑下种。

“既然要开拓土地，何必砍树怎么麻烦？你带着一群老弱病残能做什么？真正有用的青年就这么点，还带着伤。”索罗利尔反而疑惑道。

“深渊召唤，不就是你的最后一搏了吗？”

“大火烧到哪里，你的城邦就建到哪里。战火烧到哪里，你的王国就建到哪里。”他的声音从低沉转向高昂。

“至少，一个村子还是有的。”

“不，我，我不能这么做。”琼斯身体颤抖，早已跪下的他看向褐色的土地，双手紧紧抓住地面，留下多个小坑。

“其实，你心里肯定这种做法，不是吗？砍木头和放火，都是同一个目的啊。所以你不是恐惧，而是不愿背负骂名。”

“如果不愿，那就说出建立村落四个字，我会开拓整理土地，寻找河流和地下水。”

索罗利尔摇了摇头。古代打仗，还火烧连营和屠城呢，下毒更是家常便饭。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真是既贪婪，又虚伪。

“如果你想复仇，想建立起你的国，就要有王者之心。只要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集体占有这片土地，那你燃烧领土里的草木，也是正义的。”

“短暂的毁灭和罪恶，会换来新生和希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您刚才说，大火烧到哪里，城邦就建到哪里。战火烧到哪里，王国就建到哪里。是吗？”琼斯沉默了会儿，才抬起头。

“我以索罗利尔的名义，做出承诺。”

是建造村落，选择在山林里隐居，还是建立城邦，留下复仇的希望？

两种选择都有人支持，但众人不语，连琼斯旁边的祭司也是如此，都在等待琼斯做出决定。因为，他是首领。

就在琼斯准备开口时，后方的人群传来骚乱。

“是弓箭手！”众人顿时大呼小叫，突然的情况和恐惧让他们混乱起来。

“大家快散开！”

“孩子，牵着我的手。”

琼斯连忙转身，向后看去。只见十几个弓箭手躲在树木后，不断射出弓箭。目标太多了，他们甚至不需要瞄准。

该死，是敌人来赶尽杀绝吗？琼斯又惊又怒。是了，上百人的踪迹很难完全抹去，建造祭台也花了很长时间。

“两位，请出手吧。”琼斯连忙呼喊道。

索罗利尔却是摇了摇头，指着祭台上的火把，道：“只有完成仪式，我们才能在异世界彻底的活动。”

“无论语言和动作，做出决定吧。”行为和意志决定结果，琼斯是普通人，只能做出行动，无法用精神交流。

他当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要么说出“建立村落”四个字，要么用火把点燃草木。而且，这件事只能由他来完成，旁人去做是无效的，不被认同。

“是琼斯！”有弓箭手发现了他，将弓弦拉满，奋力射出一箭。

琼斯看着悲惨的人群，很快做出决定。他抬起腰间的精致短刀，将弓箭打飞。随后快步登上祭台，举起火把。

“索罗利尔！阿格妮丝！”

他大喊道。带着愤怒，将火把掷向地面干枯的落叶。

“如那古老的契约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