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你不是后悔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二合一)(1 / 2)

第194章你不是后悔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二合一)

这是东慎一郎来到家庭裁判所后,第一次真正的彻夜未眠。

他想见一见那个用小说推动了《少年法》修改的作家北川秀。

然而家庭裁判所的公务人员们不仅对他的需求视若罔闻,有人还多次塞了带有恐吓字样的报纸进他的牢房。

任凭东慎一郎怎么拍打牢门,都没人理会他的请求。

他只能回到桌子前,抓起那堆报道有少年法即将被修改的新闻的报纸干着急。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觉得杀人是一件不对的事。

在他看来,既然只有杀人才能轰动社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关注,那就杀人好了。

未成年人随便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有《少年法》的保护,他根本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而且这么多年来,“又没有人教我杀人有错”。

这就是东慎一郎此前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甚至可以把这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家庭裁判所的审判员们。

那又如何呢?他们没法审判自己,没法给自己定罪,只能在那边无能狂怒。

就和看了他敷衍了事的道歉信后,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生不如死的死者家属们一样。

事情本该这样继续按照他的想法走下去才对。

《绝歌》爆火,然后他被送到少年感化院休息一阵,接下来就可以出来继续做他想做的事了。

本该是这样才对啊东慎一郎懊恼的揉着乱糟糟的长发,恨不得用脑袋去磕桌子。

自己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不会真的被抓去法院审判判刑吧?

杀了那么多人,难道说有可能被执行死刑吗?

他越想脑子越乱,越乱心情越糟,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开始慢慢蚕食他的身体和精神。

就在这时,寂静的牢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东慎一郎猛地抬头看去,发现是几名面无表情的公务人员。

其中一个男人快步走向他,冷淡的声音中充斥着对他的厌恶感:“东慎一郎。你不是说要见北川老师吗?他来了。”

“什什么?!”东慎一郎喜出望外。

他原以为家庭裁判所的公务人员不会满足他的要求,没想到他们虽然没有正面回复自己,但实际却照办了!果然未成年人在这儿就是会有特权啊!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开始思索起一会儿该怎么和那个北川秀说。

这些大人不就是想听自己亲口道歉和认错吗?那就满足他们好了。

只要能让他愿意帮自己辩解,他什么都可以做!这么想着,东慎一郎被带到了有玻璃墙阻隔的探望室。

他甫一坐下,就被玻璃墙对面,早早坐着的清秀男人的凌厉眼神所震慑。

他下意识的微微低了低头。

这并不是东慎一郎第一次见北川秀。

除去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的那几次,东慎一郎还曾在花丸幼稚园的门口见过这个男人。

那时他刚用小锤打死了山下彩花,并准备在花丸幼稚园物色下一个目标。

记得那会儿连新目标他都订好了——一个名叫千鹤贞子,看起来又笨又孤僻的小女孩。

可惜要下手的那次,千鹤贞子忽然被走来的北川秀给抱走了。

东慎一郎在北川秀身上总能感受到一股令他胆寒和恐惧的气息。

他认为那是大作家,上位者才会有的独特气场。

如果以后他也有了类似的知名度,应该也能锻炼出一样的气质。

他悄悄抬眸,但只偷看了一眼,就觉得对方一直在死死盯着自己,连忙再度垂下眼眸,故作漫不经心的看向地面。

北川秀的眼神,太刺人了。

即便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墙,他都不敢直视。

坐在对面,忽然被家庭裁判所叫来的北川秀平静的看着这个掀起巨大社会争议,犯下令人作呕的恶行的少年犯。

今天上午,公务人员告知北川秀少年A想见他,但没说具体原因。

毕竟是政府机构的正式请求,北川秀不想驳了人家面子,便开车过来了。

他本身没什么东西想和这个十恶不赦的少年犯聊。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坐了几分钟。

从对方局促不安的各种小动作,还有不断逃避,又不断好奇看来的眼神,北川秀大概猜到了东慎一郎的内心想法。

得到了《少年法》即将被修改的消息后,他害怕了。

要说现在还有谁能阻止新法案的提交和通过,也就只有他这个“国民教师”了。

从这点看。

如果东慎一郎非要见他的原因就是这个的话,说明他确确实实不存在家庭裁判所之前所谓的“精神疾病”——精神病人可没有这么清晰的头脑能想到来找他为自己开罪。

他们大多没有和常人类似的思维逻辑。

别说是犯案后找人帮忙脱罪,大多数真正的精神病人压根没有自己犯了罪的意识。

没得到真正的确诊通知书前,见惯了各种事情反转的北川秀,在心里还是保留了一丝丝对方确实是精神病人的可能。

他想先看看对方见自己的理由。

这么想着,北川秀继续安静坐着,一言不发。

率先按捺不住的是东慎一郎。

他支支吾吾,磨磨唧唧,最后硬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北、北川老师我已经知道错了。”

“错?什么错?”北川秀看向他。

一旁的公务人员听到东慎一郎的话后,纷纷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这个死性不改,之前非要说自己没有精神病,就是清醒状态下杀人的少年犯,竟然承认了他的错误!他的傲慢嚣张,拒不认错,此刻荡然无存。

东慎一郎鼓足勇气,抬头看了看北川秀,在沉默了好一阵后,忽然猛地站起,冲他九十度鞠躬,然后用无比真诚的声音说道:“北川老师!我真的错了!

我承认我杀了无辜的人。

我愿意为此前的言行道歉!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请不要让他们修改《少年法》!我愿意一直待在少年感化院学习改造!一直改造到您和那些受害者家属满意为止!我真的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说完这些“肺腑之言”,东慎一郎把身体又狠狠弯下去了几分。

看着他捏紧的拳头和瘦弱的身体在不自主的颤抖,说话声音也确实非常诚恳,几名公务人员都有些动容了。

果然只有死到临头,这样的大坏种才会知道错啊!他们很想喊那些受害者家属来看看。

那些家属一直期盼的东西,此时完全展露在了北川秀的面前。

公务人员们也齐齐看向那位安坐在椅子上的“国民教师”。

他会接受东慎一郎的道歉吗?对方看起来确实知错了,想悔过了。

从司法机构工作人员的角度看,他们对罪犯施行惩戒,为的就是让对方知错,然后更生,从此踏上正途。

他做的事天理不容,可在法律角度上,任何罪犯都有悔过的机会。

这是法律设立的初衷。

给了他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而在北川秀这儿,东慎一郎是精神病人的最后一丝可能被彻底磨灭,他的眼神也变得愈发冷酷起来。

东慎一郎是在全程清醒和知情的状况下杀了人。

他得意洋洋于他的杰作。

当初在网上时他对自己的那副嚣张嘴脸,就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而且正如他所说。

他希望的是“请不要让他们修改《少年法》!”

他不是后悔了,他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北川秀就这么平静看着东慎一郎,忽然说道:“那就好好写一封道歉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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