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很快爬上了树梢，是夜。

“范姐姐！我有点没听懂。”

“那我再讲一遍……”

谷霁月伸出手揉揉揉自己的头，总感觉最近自己头都大了。

范姐姐的话她大约也明白，为了避免李温良身上的天道条约，需要范姐姐出手，李温良又受到重伤，无法承受范姐姐的愿力。

现在想帮李温良，必须好先治他的伤。可治好他的伤，范姐姐就无法帮李温良逆转条约。

又是二选一。

谷霁月头疼，非常想将这件事情做到完美。

那……干脆救人救到底。

“我的愿力够给他治疗伤，够吗？”

谷霁月从小会在自己不经意时使用愿力，这样使用愿力的原因实在复杂，但也确实帮她积攒了很多愿力。

“你的愿力，再攒一攒，年底就能晋升梦境二重。”

范姐姐眼里写满了不认同。

“哎——”谷霁月叹了一口气。

“范姐姐，我不想看见一个天才的陨落，这件事情我正好遇见，若是就放下不管，以后若是再见，心魔总归是有的……”

“天底下苦命人那么多，你又不能看一个救一个，更何况，就算你救了他，他日后也不一定取得什么成就。”

“也报答不了你什么……”

范姐姐眼神有些空洞，她似乎想起什么，轻轻吐出几个字。

“有什么意义呢？”

谷霁月看着有些出神的范姐姐，察觉着她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好像又陷到了某种回忆里。

“有什么意义呢……”

谷霁月磨了磨后槽牙。

“有意义的。”

“全天下的苦难人那么多，就算我只能救一个。”

“那一个人，与我，与他，都是有意义的。”

“就算他往后余生遭受到了各种不顺，各种坎坷，可是在帮助他那一瞬，就是有意义的”

“难道救不了大多数，救一个的希望也要放弃吗……”

谷霁月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一张小脸上载满了倔强。

孩子啊……。

范姐姐沉在回忆里的深思被捞起，望不见边际的海面上不知道何时起了波浪，带着灰色的气泡一起高高低低起伏。

“你还太小……”

“太小太小”

海面逐渐恢复平静，范姐姐也恢复了正常。

“范姐姐……你”

谷霁月想关心范姐姐，这边一个摸头的动作制止。

“好，我一会借用你的身体，治疗他的躯体还是要回到现实。”

“这夜闹出的动静太大，还是先让周围的人睡沉，由我施展大范围入梦，在行动的好”

谷霁月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找到黑色雾气空间，将精神力投了过去，把自己的计划和打算都与李温良说明。

直接从李温良的梦境空间中退出，并没管他神色如何变化。

谷霁月必须快，必须在今晚凌晨之前。

谷霁月再次从现实中醒来，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沉静，像是初冬的冰雪一般，整个人都变得宁静，冷漠。

愿力的光点，向此时的谷霁月臣服。

谷霁月现在的感觉非常神奇，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动，但是身体却不由自己控制，谷霁月就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自己的身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