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还在继续,祺砚有些急了,一边在马车下张望着,一边念叨着:“怎么还不见郎君?”她挑开帘幕一角问道:“亭主,小郎君来的信,是今日进城吗?”
杨毓撇撇嘴,笑着道:“祺砚是急着看阿秀回城,还是急着见重逢?”
女孩子嘛,大抵都是如此的,习惯性的口是心非,习惯性的不肯承认。
她微微红着脸,倚靠在车辕边上,道:“女郎又笑话奴,奴自然是急着郎君回来与女郎团聚。”
:“重逢!”杨毓惊喜的指着前方,脸上的表情一扬起来,整个人增添许多明艳。
祺砚刚要转头,脸色徒然通红,一双小手紧紧攥着衣襟,又不自觉的抚着鬓发:“女,女郎,奴,奴这身衣裳,是否和发饰不配?”
杨毓歪歪头,笑着道:“这身烟粉色对领襦裙花色淡雅大方,款式又是时兴的杂裾裙,很是明艳动人。”她伸手将祺砚发端,嵌着数颗小拇指甲大小明珠的珠花抚了抚,道:“配上这东珠发簪,更添娇美。”
祺砚欣喜的点点头,她这身衣服,就是站在世家贵女面前,也是不寒酸的。
她转眸看向路中,却是绵延数里远的兵士。
:“重逢,他已经走过去了么?”
杨毓低低的笑了笑道:“还未到呢。”
:“女郎!”祺砚娇嗔一声。
杨毓容色凝滞,目光含着一丝欣喜:“阿,秀。”
:“女郎又在诓骗奴。”祺砚口中这样说,却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杨秀一身白甲,身后披着猩红的斗篷,双手攥着缰绳,神情意气风发。他的肤色不是时下追捧的玉白,反而像是十月的麦田一般,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他的眉不远不近,双眸如同星辰,蕴藏着一丝少年独有的骄矜,鼻尖秀挺,双唇化起令人舒心的弧度。
:“小郎君真是长大了。”祺砚不自觉有些看呆了。
杨毓笑道:“我杨家的儿郎,都应如阿秀一般。”
:“是,是。”祺砚发乎真心的笑着。
重逢侧目看见祺砚正笑着看着杨秀,有些不太高兴,庞大的身子撇向一边。
杨秀顺着重逢的目光看去,正瞧见杨毓笑着招手。
杨秀口型:阿姐,回家等我。
杨毓微微点头:好。
猛然间,杨毓如同被雷震了一般,当一些话不能传达的时候。
等我。
她想起王靖之死前对她做的口型,转而,她微微晃晃头,他的尸身就在郊外。她不想看见那座坟,所以固执的不去看他,可如今当这一切成疑时,她又怕了。
她不敢给自己希望了,这种失去所有希望,全然毁灭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祺砚冷哼一声道:“女郎,我不嫁重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