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谢元清哼道:“你不是最超然物外?不是清风雅逸?怎么这区区小事,让你乱了阵脚?”
他的话说的没错,可是情绪这种东西是能控制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呼出。
:“谢将军,多有得罪,勿怪。”
谢元清见她眉头紧蹙,也不会多言,只静静的坐着,道:“铁焰军已经全部到位,战局也正式拉开。现在,我们要将梓潼,武都,天水拉开战线。不要想慕容喾在想什么,而是想你该做什么。我家小十五,正在淝水苦苦死守,以少战多,等着我们去呢。”
:“我知道。”杨毓听了进去,心绪渐渐的平复着,双眸展望天空,夜幕真美啊。
她整日猜度着慕容喾的心思,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天地了?
她缓缓扬起双唇。
谢元清侧目看着她,明眸流光溢彩,就算脸上污脏,头发凌乱,身上甚至散发着酸味,唯独这双眼眸,还是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惊。
行军之中难以确定位置,他已经许久没有来信了。
她眸光微微一蹙,他好吗?
铁焰军前锋驻扎在广陵,是夜,王靖之将汤药喝尽,黎仲坐在裴良略靠后的位置。
裴良脸上的伤疤已经太久,盘亘在如同鬼斧神工雕刻的坚毅俊朗的脸上,有些渗人,他蹙着眉道:“去请葛仙公再来诊脉。”
如同军令,不容置喙。
:“是。”黎仲退出军帐。
王靖之脸色苍白,微微扬唇笑了笑:“别为我延误军机。”
裴良轻叹一口气道:“我们已经先行一步,有你出策,苻虎那莽夫岂是对手,只需在此待时机,一路打散他们就是。遥记当年你虽体弱,可也能策马挥剑,怎么短短几年,身子就这般不好了?”
王靖之沉吟了,缓缓展开双唇,露出洁白整齐的皓齿:“阿良,我恐怕命不久矣。”
:“你,你说什么!有葛仙公在,你怎么会死!”
王靖之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将行军图铺开,我再与你讲一遍。”
裴良道:“已经讲了数次了,我倒背如流,你快歇息吧!”
:“那就好。”王靖之安心的点了点头,躺了下去,口中缓缓的道:“真是累了。”
葛仙公挑帘转过屏风,近到王靖之身侧,面色担忧的看着他双目紧闭,心中心疼,轻叹一口气,清缓的拉过他白玉似的手臂,把过脉,冷声道:“好生歇息吧,明朝再继续饮药。”
王靖之不知何时,已经入梦,裴良拱手道:“谢葛仙公。”说着,起身送他出帐。
:“郎君。”
初二悄然来到他身边,轻声呼唤。
王靖之双眸缓缓睁开:“走远了?”
:“是。”初二拿着准备好的油纸袋。
王靖之俯身,将头低垂前伸,初二用一手的中指按压在他的廉泉穴。
:“呕--”他压低声音,方才饮下的药汤全部吐了出来。
初二赶紧收起袋子,递上锦帕热茶。
:“这药到底对身子有碍,还是不能全部催吐出来的。”初二有些担忧,恨恨的道:“究竟是谁要害郎君!”
王靖之微微蹙眉,自从竹山回来,他才发现,不喝药的那段时日,身子还算好转,饮药后竟然一日不如一日。
暗中探查,才发现这药中不知被谁下了地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