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耀眼的美貌被花色月色晕染,生出魅惑人心的蛊。偏生,她这份艳丽中糅杂着不能描绘的风雅与清峻,远处的意境映着近处的朦胧,教人拍案叫绝。
王冲的笔墨,雅意横陈,风流满卷。
嵇夜拾起笔墨,挥手在下首提笔而就:风感其首,斯乃仙姑之本,志气足可见矣。是以柔情绰态,风骨清峻。其形绝姝,其貌绝丽,其神绝清,其情绝真。朝翔彩云,醉栖花丛。月波摇荡,与之沉浮。
众人看着嵇夜洒下风流之语,纷纷笑着,再寻杨毓,却不知何时,她已经悄然离去。
杨毓双颊微微泛红的进了里屋,祺砚正候在那里。
:“备汤,沐浴。”
祺砚看着杨毓羞红的脸,正发怔之时,竟彻底呆住了:“你是何处来的仙姑,与我家女郎真像。”
杨毓抿抿唇,坐在软榻上,笑着道:“祺砚,静墨已经嫁了人,你是否也急了?若不,我快些为你寻个如意郎君,将你也嫁出去?”
:“女郎!”祺砚娇娇的喊了一声,走到杨毓身边,双手拉住杨毓的衣角,可怜的道:“让奴再看看,再看看,好记得女郎的美艳。”
她微微扬唇而笑,缓缓的道:“女儿家的美貌,向来都是双刃剑。”
:“以女郎今时今日的地位名望,何须如此小心思量?”
杨毓笑着道:“或许吧。”
:“女郎,奴去为你准备热汤。”
祺砚转身出门,杨毓踏步来到梳妆台前,缓缓的跪坐下来,露水打湿了蜀菊的花瓣,沾在她的额角,她轻抬素手,莹白而略显丰腴的小手捻指取下花瓣。
隔日,天色特沉。
天空憋闷着,黑云压檐,却迟迟不肯痛快的将甘霖降落,远处滚动的雷纹打破了竹林八人的出行,几人索性直接驾车去了黄家酒庐。
一行人车马行到窄巷中,美貌如花的老板娘刚好来门口将晾晒的衣裳取回。
:“几位来了,快家去。”
杨毓笑道:“老板娘真是勤快,这种天气还晾衣。”
老板娘笑道:“小家小户,这脏了的衣衫若不快些洗净,便无所更换了。快别再门口站着,吹了浊风。”
刘伦早已进了门,站在门里,大喇喇的挠挠胸口:“十一娘,快将酒端上来!”
老板娘笑着将衣衫放在围炉的一角,利落的到柜台后面,搬出两坛米酒:“是是是,刘公莫急!”
酒一上案,刘伦也不管是否有下酒之餐,自去柜台边取来酒碗:“黄老板怎么不在?”
老板娘道:“月末出门要账去了。”她抬眸看了外面愈发黯了的天色,有些担忧:“该是会早回吧。”
阮容笑道:“十一娘坐下一块饮吧。”
老板娘笑了:“我只是一小妇人,可不是诸位这般的名士,郎主不在,不敢与客同饮。待郎主归家,请郎主与诸位同饮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