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安抚上阿桐的软发,笑的柔和:“宫中甚是无趣?”
阿桐略有些惊喜的抬头看向司马安,猛力的点头道:“是,是,无趣至极!”那双清澈的眸子,让人看了无比心安。
司马安眸光一瞥身侧的內监,內监了然的微微一笑,垂着头,弯着腰双手捧着一枚令牌,递了过来。
阿桐双眸更加生动,笑着道:“皇兄?”
司马安略一努嘴,缓缓的道:“阿桐已然长大,今后可自由出入宫门。”
阿桐双眸亮晶晶的,一把将那自小梦寐以求的令牌握在手中,玉雪可爱的双颊染上绯红,利落的双膝跪地,叩了一个头道:“多谢皇兄恩典!”
司马安无奈似的摇摇头道:“去顽吧,皇兄还需处理国事。”
阿桐乖巧的压着激动的步子,踏出御书房的那一瞬间,再也忍不住,几乎飞跑着奔向宫门。
司马安眯眯双眸,那双与阿桐相似的清澈眼眸,却在此刻显得充满算计。
:“阿石。”他声音冰冷的喊了一声。
身侧的內监弯着腰走到他身前,静静的等候司马安下达旨意。
司马安将书案右侧,早已写好的明黄圣旨递给身后的內监,悠悠的道:“去桓家传旨吧。”
內监并无一丝意外的走上前去,接过圣旨,低低的道:“是,陛下,奴这便去传旨。”
司马安略微沉吟一瞬,眸光不知看向何方。
对于少年皇帝这般动作,內监已然熟悉,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发出一声惊扰。
半晌过后,司马安伸出手将那圣旨拿了回来,悠悠的道:“再看看。”他将那明黄的一卷绢布握在手中,眉头微微锁着,自言自语道:“还是见过裴良再说吧。”
阿桐追上刚走出宫门的王靖之,一把扯住那一片淡紫色衣袖,王靖之神色无一丝意外的看着阿桐,眸光中除了往日的澄澈,多了几分寂寞。
对,是寂寞。
那种无人能理解,无人能参透的寂寞。
这个比大晋皇帝更加耀眼,出身琅琊王氏的嫡长子孙,被世人称为芝兰玉树、惊才艳绝的少年,眸中带着浓浓的寂寞。
阿桐一对上那双眼,一腔的怒火,竟奇异的不知所踪。
他怔了半晌,玉雪的双颊飞上红晕,连带的圆润可爱的耳垂也是粉红,那双清澈的眸子微微缩了缩,口气却无半点退让道:“带我去见阿毓。”
王靖之微微一笑,他略微一挥衣袖,风流气度不减分毫。阿桐又是一愣,低着头,钻进了王靖之的马车。
王靖之端坐在马车中,一卷发旧的书简遮住了他半边容貌,只能看见那双清亮的眸子,略微低垂着,看着手中的书。
阿桐一双小手不由得握紧下身的衣摆,咬着牙道:“我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