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声势浩大的车马,自城主府正门慢条斯理的向郊外行去。
十几顶宝顶色彩各异的马车,双马或四马拉车,半透明的帷幕围在四周,车底朱红车轮碾过尘土飞扬的荒路。马车行的优雅不惊奇,真正令人惊叹的是,就连那马车外牵马之人,亦是各个龙马精神,一身清癯。
众人不禁猜想,该是如何底蕴的世家大族,连马夫也能如此气度不凡?他们的主人又是何种神仙人物?
王靖之手持清卷半掩着面,眉眼淡笑,眸光流转清隽盈盈,青丝如墨,额前几缕发丝随车马微微颠簸而浮动,他宽肩窄腰,一袭天青色锦衣松散的穿在身上,俊挺身姿如翠竹,说不出的超凡脱俗,道不尽的玉树琼楼。
王凝之一袭白衣胜雪,双眼似笑非笑,他手执一盏清茶,眸光缓缓转向王靖之,唇间肆意的轻笑,二人静默良久,王凝之缓缓的道:“靖之何不自乘车马,而爬到叔父的车上?”
王靖之似乎听不到王凝之话语中的不满与调笑,他眸光依旧盯着手中书简,淡淡的道:“叔父车上的云锦素缎柔软舒适。”他说到此处,抬起眸看向王凝之,唇间粲然一笑:“叔父不愿靖之在此处?”
王凝之一副了然的模样,轻啄一口清茶,将茶杯握在掌中,眉眼一瞟道:“靖之喜欢云锦素缎,叔父这便唤下仆为你准备百八十匹送去如何?”
王靖之笑的更加灿烂耀眼道:“新缎不够柔软。”他眸光远眺着身后的马车,嬉笑道:“不能与美同驾,叔父心中定难过极了。”
王凝之气结。
王靖之说完这话,又低下头,舒舒服服的躺着,唇间不禁溢出一声舒适无比的轻哼。
王凝之更气。
他右侧唇角微微一勾,右手拇指和食指间夹着衣袂慢慢的捻着。
:“杨毓就这般重要?”他轻笑着,顿了一顿,接着道:“相比我俩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更重?”
王靖之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书简,坐了起来,他唇边灿烂的笑容更加浓了,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清亮的令人惊叹。
:“问这问题之人该去死。”
王凝之一愣,满不在意的摇摇头道:“你这竖子,一言不合就让我去死。”
王靖之携着一身洒脱不羁,微微转过眸,自今日上车以来,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着王凝之。
:“亲人与女人为何要比,一为天性,一为,皆是发乎情。”
王凝之偏着头声音亦带着几分清冷意境道:“就因我欲除杨毓,你毁了我半数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