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鞭响。
马车悠悠上路,奔向南方。车外的天气却似稚童的脸色,刚晴了半日便隐隐有些昏暗。
孔夫人与阿桐此刻就坐在杨毓身侧,孔夫人不提叫杨毓拿下帷帽,也丝毫不提那日的大火,便如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陪着杨毓下棋,阿桐虽目露担忧,却也是一样,抱着小东西,不住的逗着杨毓。
杨毓棋差,已经对弈良久,堪堪输了十几局,孔夫人面色疲倦,却依旧笑着,杨毓看在眼里,心知孔夫人怕自己伤心,更加卖力的应和。
:“阿毓,都说你是琴家,这棋却真真臭的惊人!”孔夫人掩着唇笑着。
杨毓抿唇道:“是,阿毓不善棋。”
:“棋如人生,生死厮杀也百态丛生,无须过多计较。”孔夫人话锋一转,手执黑子,轻轻在棋盘上一点,黑子落地,生生堵了杨毓白子的气。
杨毓手执白子,似乎全心在棋盘上,低低道:“是。”
:“有失必有得。”孔夫人看着杨毓,试探道。
:“是。”杨毓手落子。
接着她笑着看着棋盘道:“阿毓又输了。”抬眸看向孔夫人。
隔着朦胧的帷帽,看着杨毓笑着的样子,孔夫人心里却更加不安,她蹙着眉,拉着杨毓的手轻缓的道:“容貌虽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阿毓清傲淡远,但凭着才智与风神,便将世上小姑比下去,再说,若真寻到神医葛仙公,并不是没有希望复原的!”
:“是,夫人放心。”杨毓抚上孔夫人的手,却突然觉得脸上痛入骨髓。手上不自主的用力攥了攥。
:“阿毓可是痛了?”阿桐满心的担忧,却试探的道。
杨毓挑开帘幕,眼见着外面阳光显得似有些晦暗,几片乌云仿佛欺在不远处的地平线上一般,看样子要下一场大雨了。
:“我这伤口竟能预知天气,若早些毁了容貌,指不定我也能借到东风。”杨毓口中调笑着。
帷帽下的脸,却因疼痛而冒出虚汗,眉头深锁着。
:“止行!”外面一声高喊,马车停了下来。
静墨飞快的下了马车,来到杨毓车前,扶着孔夫人下了车,又接着杨毓。
杨毓缓步下车,眼前有一间野店,可供住宿,不禁轻笑道:“今日在此处歇息,夫人尽可安歇了。”
:“是啊。”孔夫人担忧的看着杨毓。
前头众位王靖之身边的士人纷纷下马下车,眼见着杨毓戴着帷帽,却依旧一身风姿特秀,不由得惊叹,却只一转眼的功夫,杨毓便进了店里,消失在众人眼前。
:“阿毓,进去吧。”桓七郎笑着迎过来,对着孔夫人拱手施礼,孔夫人点点头。
桓秋容缓缓的自马车上下来,看着杨毓远去的衣袂喊道:“阿毓姐姐,等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