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缓缓的行于城主府中,偌大的城主府雕梁画栋,处处生景。
她出门的急,是不想让众人看见她忍不住掉泪,却不想没有下仆指引,自己竟会迷路。
晚风拂过玉面,鼻尖那一股酸涩也消减了些,长长的木质长廊,下有一池清澈的湖水,正值寒冬,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杨毓坐于水边,望着湖水中的身影,她清澈中带着美艳,张扬中带着秀美,她年华正好,却苦心孤诣,费尽心机,这一世,究竟是对是错?
:“你在做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杨毓缓缓的起身,转身微微俯身行礼,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犹疑:“自是掬一斛月色。”她抿唇轻笑着。
王靖之依旧是那般的优雅雍容,从容不迫的看着杨毓,他微笑着,月光映照在莹莹白雪上,光彩反射在他的身上,映出一层荧光,杨毓一愣,慌忙低头。
王靖之又是一笑到:“卿卿每次见我,都会失神。”
:“屁!”杨毓不假思索,竟骂了王靖之。她的脸红红的,心中暗骂,这家伙每次见我,都故意露出这样的笑容,叫她失神。杨毓虽后悔口吐俗语,却也真的恼恨王靖之。
王靖之轻轻一笑道:“你刚才为何望着湖水失神?”
杨毓望了他一眼,又看看湖中的自己,扬唇笑道:“我就想,女人美丽的日子不过十几年,定要赶快将自己嫁与良人!”说完,她目光毫不逃避,炯炯的看着王靖之。
王靖之依旧笑着,却没回话。
杨毓接着,用清澈而软糯的声音道:“郎君三番五次情挑于我,今日更是众目睽睽下以卿相称,我觉得你这样很不好。”
王靖之双眼目光炯炯,如岩下闪电。他慢条斯理的朝着杨毓行了两步,笑容和暖中带着令人不明所以的狡黠,声音如和暖的春风,热气合着青盐清爽的味道,缓缓的道:“所以,你想与我说甚?”他朝着杨毓走了几步,二人近到,杨毓只需抬头,便碰到王靖之的下巴。
杨毓低下头,小声喃喃道:“望郎君切莫再调笑,阿毓的名声,可经不起戏谑。”
王靖之似乎想到更加有趣的事,不自觉的轻笑笑,接着道:“我若不应,你当如何?”
:“你!”杨毓脸色微红,迎着王靖之几乎欺身而上的姿势,脸色又是一红,却扬扬下巴,终有些虚,却毫不示弱道:“若真是如此,我便出家做女冠去!”说着,自己也不禁低低的笑了起来,接着道:“说不定还能修成元君呢!”她紧盯着王靖之的目光。
听见杨毓的话,王靖之也是粲然一笑,身子更向杨毓倾了倾。
他唇角含笑道:“你去做女冠?”他的神情带着质疑,转而释然一笑道:“也好,那我便放心了。你说,若你真的这样做,天下人会如何肖想?”
杨毓听了他的话,愣了一愣,接着,眉头微微蹙起。
是啊,若是杨毓出家,只会坐实了她与王靖之有私。世人皆会以为,她因王靖之不能娶她,而看破红尘,出家为女冠。
杨毓终于缩了缩,别过脸看向一边,气势弱了两分喃喃的道:“为何。”
王靖之轻轻呵笑一声,不知是美酒过于醉人,还是夜色令人迷惘,他的脸上竟然染上一层薄薄的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