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身体微微颤抖,只低着头,没有一丝言语。
:“即是人家好意,裴良你就收下吧。”王凝之笑意盈盈的道,满脸的乐见其成。
裴良眼角瞥过杨毓,却没有等来丝毫回应,杨毓就那样端庄的坐在帷幕中,透过朦胧的帷幕,裴良看见她连动也未动一下。他微微扬起唇角,她竟这般大方,接着收回目光。虽然看见杨毓没有出言阻止,让裴良觉得杨毓是个谨守妇德的女子。但是,他内心深处却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他还未娶她,便收下别的女人,她真的毫不在意吗?
桓七郎却道:“到底是何方美人,让卢家二郎如此珍之重之?还不取下面纱,叫我等也观一观?”
卢柬面露难色,扫视了一眼堂中众人,最后,前方那一盏帷幕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帷幕中的身影柔情绰态,与他心中念着的那人如出一辙,卢柬微微愣了愣。
:“可是因这女郎甚丑,才戴上面纱?”桓七郎眼看着卢柬那双眼紧盯着杨毓所在的帷幕,唇角勾着笑意,语气却冒着森森寒气。
面戴面纱的女子一听桓七郎此话,她伸出一只白嫩娇美的小手,轻轻的将面纱取下。
面纱落下那一瞬,杨毓微微一惊,转眼间,又恢复如常:“杨蓉。”杨毓口中念道。
桓七郎耳尖,听见这个名字,他觉得有些熟悉,复又看了那女子几眼。低头微微思索一瞬,接着,他唇边扬起更加深切又鄙夷的笑容道:“卢家二郎,你送来这舞姬,原是杨公家的庶女,且已为你产下一子,你卢家竟落魄至厮,将自家贵妾送与他人?此事杨公可知晓?”
卢柬一愣,怎么也想不出,桓七郎那样身份的人,怎会知道杨蓉呢?
他却忘了,那日杨姝以王靖之和裴良的名义,请全聊城的士族子弟到杨家别院,桓七郎见过杨蓉又有什么奇怪的?况且那卢杨两家的事,已经被李家茶馆讲了又讲,想不知晓也难啊!
裴良脸色铁青,不发一言。高坐在上的城主见状,原本的神色朗朗变得有些阴霾,他一双眼射精光,怒道:“快来人,将这无耻小人打将出去!”
:“是!”众仆听令,赶紧将二人赶出门去。
王凝之那似笑非笑的眼看向卢柬,慢条斯理的道:“真真斯文败类,见过将妾送人的,却从未见过将自家孩儿生母也送人的。”
桓七郎隔着帷幕小声对杨毓道:“你道这王氏族长性情如何?”说着揶挪一笑。
杨毓亦是抿唇道:“非同凡响。”
:“哈哈哈”桓七郎笑道:“你总是言简意赅、妙语连珠。”
这是,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卿卿与桓七郎相谈甚欢啊。”
众人皆是一愣。
王凝之狐疑的看着杨毓的帷幕,调笑着转头对王靖之道:“你在聊城有了卿卿?”
裴良双目露出难掩的怒气,出言道:“那是杨氏阿毓,并未出嫁的小姑。”
王凝之一挑眉:“哦?”他缓缓起身,自悠悠的行至杨毓的帷幕面前,他回头看了眉眼清冷如旧的王靖之,又看了有些慌乱的裴良,低低一笑,居高临下的对杨毓道:“你一女郎,也配坐如此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