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无奈的笑笑,自己无意隐瞒,所以也不必遮掩。随手拿起裴良的书信,是一些问候安抚之言。
修养了半月有余,杨毓每日深居简出,不敢让伤口见风,每日或者坐在竹林小亭中看着杨秀,因为杨秀肩膀受伤,也不能练剑,两人品品茶,看看书,任外面卢家和杨家闹的鸡鸣狗跳,她自过的潇洒快活。
自有祺砚出去打探后,在杨毓耳边絮叨个不停。
:“女郎,女郎。”远处祺砚飞跑而来,脸色绯红。
杨毓放下手中书简,笑容灿然。祺砚一见,竟愣了片刻,接着脸颊一红,口中念叨:“女郎别这样笑,端的叫人失神。”
杨毓又是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飞跑而来,可是又听得什么风声了?”
祺砚嘻嘻一笑,贼兮兮的道:“女郎聪慧,奴听闻,杨家本想将杨姝嫁给裴将军的,却不想卢柬横空出世,杨公大怒!无奈之下也同意了婚事,今日纳吉,本来顺利,杨家阿蓉却突然冒出来,说是卢柬早已与他有了首尾,如今已然珠胎暗结了。”
杨毓一愣,还有这样的事情!上一世可没发生这事。
祺砚接着得意的道:“若是杨蓉私下里说,估计现在早已被杨姝害死,杨蓉偏当着两家人的面道出此事,杨公无法,只得将杨姝嫁做正妻,杨蓉为贵妾,一下子失掉两个女儿,杨公气的当场晕厥,巫和医去看过,到现在还没醒。”祺砚的小嘴依旧不停的道:“那李家茶馆昼夜不停的讲这三段书,今天又出了新书。将两家下定的事也讲了出来,听书的人大排长龙,现在茶馆已经开始招新伙计了呢!”
杨毓闻言哭笑不得,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如此得不偿失的作为,若早知如此,杨公是否还会牵涉卢公一家妄想吞掉杨家呢?
会与不会又如何呢?人的贪念,人的欲念,是生生不息的。
:“女郎,你怎么了?”祺砚见杨毓愣着那里,问道。
杨毓转头笑道:“无事,是我着相了。”
门口传来静墨清亮的声音:“离的老远就听到祺砚唧唧的叫个不停,又给女郎说长道短了?”话音刚落,只见静墨微笑的走近小亭中,手中端着香茶。
静墨走上前,笑意盈盈的将茶放在榻几上,斟满茶水。
祺砚笑盈盈的哼了一声道:“静默姐姐,我可不是说长道短,我只不过是把听到的,原封不动的传达给女郎。”
静墨摇摇头道:“是是是。”接着对杨毓道:“女郎,之前派去益阳和南车郡的家仆们都安顿好了,刚传讯回来了。”
杨毓笑道:“你做事向来沉稳可靠,我信你。”
静墨脸色微红:“谢女郎。”
杨毓看着捧着书简秀眉微凝的杨秀,讷讷的道:“该给阿秀寻位夫子了,阿秀已十岁,可不能再耽搁阿秀的学业。”
杨毓思索片刻道:“帮我备五条鲜肉,五匹绢,二篮鲜果,二坛美酒,明日我要带阿秀去孔老家拜访,祺砚先将拜帖送去孔老府上吧。”
:“这礼是否轻了些?”祺砚凝眉道。
杨毓笑着摇摇头道:“我当着孔老的面散尽家财是其一,其二想拜孔老为师的世家子弟千千万,孔老外门弟子数百位,内门弟子却屈指可数,这便说明孔老重人品才学,与礼轻重无关。”
:“女郎言之有理。”静墨展眉微笑。
王靖之一身素袍,慵懒的斜卧在软塌上,手中的书简略略遮住了半张脸,和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驳落在他清俊绝美的脸上。
半跪在下方的下仆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讲与王靖之说。王靖之的脸色随着那人的讲述,时而扬唇而笑,时而眉头微蹙。